“他还是没有放弃啊,”拓跋步叹息道,“那小子,为什么就那么执着呢。”
“大概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很笨,所以只能靠努力来让自己变强吧,毕竟他从小就这样,”拓跋翰笑道,“还不是大哥你老是刺激他,现在好了,他真的把狼血之力引出来了。”
拓跋翰说话间,慢慢扭头看向拓跋良。
引狼血,是一种属于狼旗拓跋家的特殊仪式,仪式的内容就是在蓬州与雪原狼共同生存,在与狼共舞的过程中学会狼的行动方式,唤醒只有拓跋氏族人才有的狼血。每一代都只能有一个拓跋家的族人能觉醒狼血,而拓跋愚就是这一代里尝试觉醒狼血的人,而拓跋愚进入北陆,距今已快十年了。
仪式所需的时间因人而异,有的人一年就能成功,有的人穷尽一生都未能有所成就,甚至有些人会成为群狼的口粮。
而一旦成功,实力就能得到质的提升,其中佼佼者甚至可以召唤群狼,指挥群狼为自己战斗,比如说拓跋良。
拓跋家信奉狼,就是源于这份馈赠,引狼血这一仪式,起源于远古,拓跋家的先祖生活在洛蓬交界处,在即将灭亡之时,一群狼带着同伴的尸体来到拓跋家的部落,拓跋家的血脉得以延续,拓跋家自此以狼为自己旗帜。
拓跋家相信那是来自狼神的庇护,群狼送来狼肉,拓跋家的先祖吃下狼肉后,狼血进入了族人的身体,让拓跋家的族人可以获得狼的力量。而引狼血就是通过与群狼一同生活,激发身体里的狼血,获取其中的伟力。
拓跋愚是拓跋良最小的儿子,幼年时与两个哥哥相比显得有得迟钝,北陆骑射与刀剑都学的很慢,这样的族人本不可能有资格前往蓬州引狼血,但这个名额是由大族长决定的,拓跋愚用了一年的时间求拓跋良给自己这个机会,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才得到这个资格。
用拓跋愚的话来讲,这可能是他唯一改变自己的机会,如果错过了,那他可能一生都将无所作为,那还不如当场死了算了。拓跋良没有办法,不过反正引狼血就是在赌,对他而言用谁作为赌注没有太大的区别。
照现在来看,拓跋愚是对的,拓跋良选择了正确的筹码,拓跋愚现在回来,就说明他的“引狼血”已经成功了,拓跋愚完成了觉醒。
连续两代族人觉醒,这在拓跋家历史上是十分难得的,过去往往是五六代才能有一人觉醒,所有拓跋良一开始也没指望拓跋愚能成功。
觉醒狼血带来的效果也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运气不好,觉醒后也就获得一些力量、速度或是视力的小幅提升,有的人运气好,那就有机会获得属于狼的速度、利爪乃至夜视能力,这种能力有一个统一的名字——‘狼躯’。而拓跋良这种,则是最顶级的效果——“狼魂”!
这种能力不会提升本人的身体素质,但却能赋予觉醒者指挥群狼的权柄。如果力量提升的人得到的是狼的“力”,那么拓跋良得到的就是狼的“权”!
拓跋家血脉里的力量,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北陆各大家族的血脉都多多少少有些特别的传承,就连跑到南陆的独孤家也不例外,但却从未有人去深究这股力量的来源,就好像这股力量本该就属于那些家族。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力量与这份血脉之力类似,那么大家只能想到一种东西,那就是影兵器。
这种说法,最初流传在虎旗赵氏时期,那时的秦国还未分裂,秦国公与北陆联合,尝试打造出一批特别的影兵器。那就是人类,那次的实验说不上成功,但也确实打造出一批特别的影兵器,符文的力量被投影在实验者的骨骼、血液、脏器上,打造出一批特殊的影兵器战士。
在事情披露后,秦国被分割为南北两个部分,大乾在清算时,找到了一份很有意思的情报——血液被投影了符文的战士,其能力可以被遗传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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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便有人认为,包括狼旗拓跋氏在内的许多北陆大家族,其血脉中都流传有这样的力量。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啦,”拓跋月坐了下来,双手撑在桌上托着两腮,似乎有些失落,“兄妹几个终于可以团聚了,但是再过一个月,我估计就得离开了,那之后我们应该就再也不能相见了吧。”
“阿月,你也别太在意,这种事情说不定的,没准以后我们与大乾联合,还是可以去南陆看你的。”拓跋步安慰道。
“说的轻松,据我所知,南陆皇帝的女人,都是不允许离开后宫的,就算你们能来,我也出不去啊。”拓跋月说着,又突然笑起来,“所以你们更应该趁现在把礼物给我准备好,不然以后我就不一定有机会收礼物喽。”
“你这丫头,哎。”拓跋步摇摇头,而一旁的拓跋良只是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儿女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入夜,剑骨城内被火焰照成灿烂的红色,女人们带着奴隶在自家帐篷前的空地燃起篝火,汉子们集中到一起宰割着牛羊,孩子们在帐篷之间嬉闹玩耍。
火雪节,北陆传统节日,这一天过后,北陆才算进入春季,大家一起庆祝新一年的到来,将原本用于过冬却多出来的储备粮食拿出来,大家一起享受寒冬结束的喜悦。
拓跋良带着拓跋月走在城中,与城中百姓打招呼,百姓们也乐于与这位狼主交谈,时不时还有汉子和女人献上自家烤好的羊肉,但都被拓跋良一一拒绝。
拓跋良突然说道:“阿月,这应该就是你在北陆过的最后一个节日了吧,下一次节日可就是两个月后了。”
“不一定哦,”拓跋月耳边的发丝被晚风吹得飘忽不定,“也许南陆的太子会想在北陆多待一会儿也说不定哦。”
“是吗,也许吧?”
拓跋月突然拦在拓跋良面前,说道:“阿爸,要不要跟我赌一把,赌南陆太子会在北陆待多久。”
“哦,怎么赌?”
拓跋月想了想,说道:“如果在风羽节前太子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就算我赢,阿爸你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如果我输了,我也答应你一个要求。”
“看得出来,你还真是自信啊,就不怕输吗?”拓跋良笑了笑,一只手抚摸着拓跋月的头顶。
拓跋月答道:“只是给出了一个合适的筹码罢了,而且我确实没想过我会输,不过为了赌约的公平,你不可以催南陆太子把我带走,只有他自己想走,并且是自己离开了北陆的土地才算数。”
“那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保密,等我赢了你就知道了,”拓跋月笑了笑,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赌一把?”
“我不跟你赌,”拓跋良捏了捏拓跋月的小脸蛋,说道。“你这丫头不打没准备的仗,上次就是被你坑惨了,才把我的马输给你了,还让你跑到战场上,这次你肯定在打什么什么坏主意,所以我绝不会再轻易跟你打赌。”
拓跋月转过身,嘟囔道:“真是的,女儿都要走了你还不愿意迁就一下我,说的像人家很坏一样,再说了,我再厉害也没本事知道南陆太子会怎么样嘛。”
“好了,别怄气了,你要赌,其实也可以,但是我也要立一个赌约。”
“怎么赌?”拓跋月突然很激动地贴向拓跋月。
拓跋良掏出一块面纱,是那种舞女的面纱,戴上之后只露出眼睛,眼睛以下的部位看起来都会变得很朦胧。
“我跟你赌,在你离开北陆之前,你都不允许摘下这块面纱,洗澡的时候也要戴着,你如果能戴着这块面纱直到离开北陆,就算你赢,那么刚才你提出的赌约就有效,我还多答应你一个条件,如果你没做到,那么刚才的赌约就无效,我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拓跋良笑道,“怎么样?这样可是利好你的赌约哦,就算输了也不会损失什么,而你一旦赢了,我就有可能要答应你两个要求。”
“好,不就是戴一块面纱吗,本姑娘干了,这次我可先说好,不许反悔哦。”拓跋月接过面纱,才发现问题在哪里,这块面纱与寻常面纱有些不同,寻常的面纱都是半透明且最多也就绣一些花纹的,但这块完全不透光,而且上面画了个吐舌头的图案,戴上之后会显得非常滑稽。
“这是什么玩意,阿爸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恶趣味了?”
“南陆商人送来的一些小杂物里面找到的,前几天我感觉你这丫头会有歪打算,所以我干脆就一直带在身边,没想到真的让我用上了。”拓跋良笑着,这位北陆狼主的脸上突然有了一种小人得志的奸诈感。
拓跋月还是乖乖戴上了面纱,略有些委屈的小眼神再加上滑稽的面纱,颇有一股二货般的气质。
拓跋良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问道:“能让你下定这般决心也要让我答应赌约,你到底是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哼,保密,”拓跋月转过身,朝着自己帐篷的方向走去,“反正我戴了面纱,我们的赌约就生效了,你可不许反悔,哼。”
看着女儿离去,拓跋良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思考片刻后还是叹了口气:“这丫头,不会是想让我做那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