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起身,沉默踟蹰了一阵,然后开口道:“好,我再信你一次。”说完她就出门,顶着大雨走入了夜幕之中。
“茶水在哪,大总管?”韦恩强打着精神,维持着一副冷静的样貌。
钱散回过神来,先是伸手一指,但手从半途中收了回来,接着让韦恩先坐下,自己起身给韦恩倒了一杯温水。
“主公怎么找的兵来增援番禺?”钱散也坐下问道。
韦恩灌了一口后说道:“基地周边部落村社听说前线正在血战,于是动员了千余青壮,又听说我要来前线,一些中老年族人说什么也要跟着,我拗不过他们,就让他们一并来了,他们身子也不弱,箭射得也还行,总归有些作用的。”
“今日战况主公都知道了?”
“知道了,敌我军精锐短时间内都报销了,但我军还有余力,优势在,不,胜利在望了。”
钱散点了点头,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自责,决定毕竟是集体下的。错误归于个人,功劳算在集体,这种事在我们这里,不可能发生。”
韦恩摇摇头,用坚定的语气道:“我不在乎,作为一个必须成为先进表率的人,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次要的。我们终究还是胜了,还是正面击溃东汉最精锐的部队,最能打的大将,我现在更在意的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把军事胜利,转化为政治上的胜利。”
“政治胜利?朱雀军全体军民同仇敌忾,拧成了一股绳,若即若离的乡里百姓也变得对我们感恩戴德,我看今天的战斗,政治上,比军事上赢得多得多。”
钱散的看法也是绝大多数同道们的看法,韦恩却摆出了自己的观点:“你们总是只关心内部的政治,外部呢?这大汉两京十三州一长史府呢?”
钱散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惊异于这个主公怎么老是野心这么大?朱儁的大营还立在城外十几里呢,就考虑要借机搞事了?
“汉军的大黄弩全被摧毁了,明天如果天气好,我们推着投石车去攻他的大营,必然能将他逼出来决战,如果他不想被石头活埋在大营内的话。”
韦恩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陶杯,继续道:“两战,等于只用了两战,朱雀军就覆灭了大汉最强武力,别人不会知道我们的主力在第一天其实已经被打废了,别人只会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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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血战半日,不分胜负,入夜方止。次日清晨,朱雀军再度主动出击,一战击溃朱儁大军,放眼天下,再无敌手。”
“然后呢,把周围各个势力吓住了,难道他们就会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吗,若是我们还有多余的军队,未必不能一试,但我们的胜利是虚的,是浮在空中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实力去落实!”钱散质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