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财迷心窍!
于是陈瑂这才问及最关键的事:“且不说那些细枝末节之事,不知李将军将待南海郡府何如,待广信的交州刺史部何如,又待这大汉天下何如?”
这可是叫嚣着苍天已死,黄巾当立的反贼啊,两汉没少被攻陷郡县,但哪次不被反杀回去,反而赔上尸骨累累。
面对朱刺史准备充分的州郡兵,你李弎能不能活下来,面对雒阳来的羽林军,你李弎又能不能活下来。
别到时候生意谈好了,你李弎却交不出货,那不白折腾了吗?
李弎老神在在道:“不知刘宏的亲军军械,比之我朱雀军如何?”
“汉军不如也。”陈瑂如实答道。他也不在意直呼刘宏的名字,毕竟世家子弟私下里也经常如此。
李弎又问:“不知刘宏亲军善战敢战,比之我朱雀军如何?”
“汉军不如也。诚然,但李将军如欲裂土割据,恐日后往来交通不便。”陈瑂算是彻底被朱雀军这一帮子令行禁止的铁人给吓到了。
李弎摇摇头道:“我乃汉人,世代汉家忠良,陈府君莫要误我。”
陈瑂腹诽,忠良?天下焉有造反的忠良?
“我欲效平难中郎将故事,陈太守勿要多虑。”
平难中郎将就是原先的黑山贼首领张燕,这两年刚被刘宏招安。
陈瑂还是不放心,道:“交州刺史朱符性情刚烈,恐怕不会放任将军肆……纵横岭南。”
李弎忽然发出突兀的憨笑,还握住了陈瑂的手。
陈瑂下意识地一缩手,但只觉手心处一丝清凉传来。李弎的大手掌撤去后,露出一颗圆润饱满,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饶是陈瑂这样的大族子弟都未曾见过这般宝贝。
“这,这,这是人间的宝物?”陈瑂看着这掌心这颗不大,却好似有吸人眼球魔力的水晶球,竟有些失语。
“哈哈,陈府君,一点心意,不必介怀,朱刺史那边,雒阳那边,还有以后双方的生意,都有劳府君多多关照。”李弎继续道。
小主,
“好说好说,将军若是要遣使雒阳,某可代为执笔,贸易之事,可与我家管事详谈,朱刺史那头,还得将军亲自应付。
另外,与我同来的糜家世侄,可否饶过他一二?日后商贸渐增,少不得糜家参与,毕竟,你知道的,我陈家……”
李弎笑道:“我懂我懂,商贾低贱之事,尽数交与糜家,你们陈氏子弟就负责当官。”
陈瑂也笑了,随后双方就是饮宴一番,宾主尽欢。
太守府内,觥筹交错,太守府外的校场内,也是一场大宴。
七八百俘虏在一曲朱雀军兵士的看管下,正一圈圈围着一个台子整整齐齐地坐着,飞快地吃着碗内的米饭。
新蒸的定海大米,香气扑鼻,外加一块油光泛亮的鱼干肉,让这些败兵俘虏吃得格外香甜。
“你说,这不会是断头饭吧?”秦四五嘴上吃着香,心里却直打鼓。
“恁多废话,吃饱再说。”或许是人这一辈子已经过够了,秦四五边上一老年郡兵只顾低头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