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忠的这声赞扬,可谓甚高。即使脸皮已经,锻炼的很厚,这一刻厉延贞还是感到,一阵脸颊发烫。
太可耻了!自己连站军姿的真正意义,其实也不十分的明白,却能够将魏元忠给糊弄住。
不仅是魏元忠,包括一旁的苏孝祥,同样眼眸之中,也流露出了敬佩的神色。这就更加的,让厉延贞有些赧然难当了。
“厉先生,今日大将军已经传令,明日辰时升帐聚将,商讨出兵攻伐叛军。有人谏言大将军,大军直抵江都,叛军巢穴,可一举图灭敬业主力。支度使薛克构却言,可先攻伐都梁山韦超所部。不知厉先生,大军进攻方向,可有看法?”
厉延贞愕然一愣,他不明白,魏元忠提出这个问题,究竟是何目的。
他可是非常清楚,李孝逸在举棋不定的情况之下,最终可是采用了他的建议,首先攻打的李敬猷。
难道说,此时魏元忠心中,产生那样的谏言吗?
厉延贞心思转动,认为应该不是。他之所以,如此询问自己,应当并非有其他的用意,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自己的看法。
不过,也不排除,魏元忠是想要试探自己。
“大人,延贞只在盱眙之时,曾在刘将军率领之下,有过抵御叛军的战争经验。行军战争之事,知之甚少。大人垂问,延贞不敢推托,只是浅见拙识,恐惹大人见笑。不当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厉先生哪里话,尽管直言。”
厉延贞的一番谦逊,让魏元忠只是淡然一笑,示意他直言。
“延贞认为,敬业等叛逆,不过仓猝聚集的乌合之众。江都所聚叛军,为敬业主力,雷仁智将军新败于彼,贼势正盛之时。若此时进军江都,恐很难一鼓而下。若大军与敬业主力僵持不下,便有被敬猷和韦超所部,围堵后路之险。大军一旦被前后相夹,虽兵力远胜与叛军。然而,恐会令大将军心生畏惧,反而会使大军陷入危境。韦超、尉迟昭虽未府兵果毅校尉出身,且拥兵数万于都梁山。然而,其所帅之众,多为征召胁迫所致,若用兵得当,都梁山定能短时攻陷。敬猷驻军淮阴,为防我军经淮水进攻,陈兵两万余在淮水之岸,尚有余部驻于淮阴南侧。敬猷本为搏徒之人,实不知兵。大军若攻陷都梁山,可乘势直扑淮阴。敬猷粗鄙,必无防备,依然可一鼓而下之。”
“善!厉先生所见,远胜我等军中之士。”
魏元忠认真听着厉延贞的讲述,脸上逐渐的露出了,欣然的笑意。最后,忍不住击掌赞叹。
“大人谬赞,延贞愧不敢当!”
这次厉延贞,可谓脸皮算是厚到家了。这些话,可都是按照历史上的记载,重复的魏元忠劝导李孝逸的话。
现在倒好,让他拿来给正主用上了,还领了人家一声称赞。
“厉先生,明日升帐,本官愿向大将军举荐先生。先生可愿率虎卫之士,再征战疆场?”
终于来了!
厉延贞心中忍不住惊呼,他为何要借用魏元忠的话,就是想要,找到一个能够上前线的机会。
“杀敌保民,延贞怎敢不从。”
魏元忠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对厉延贞的回话,有些惊讶。
若是一般人回答,多是杀敌为国,或报效朝廷之语。而厉延贞,却用了杀敌保民一词。虽并无不妥之处,却让魏元忠看出来,他似乎没有入朝为仕的想法。
魏元忠此后也意识到,厉延贞子盱眙城,可是立下大功的人。
同样立功的刘行举和刘行实兄弟,都已经受到了朝廷敕封。为何,没有听闻到,厉延贞的封赏之事。
让魏元忠更加奇怪的是,在盱眙城立下功劳的厉延贞。为何会在事后,突然离开盱眙,出现在了临淮。
离开后军大营,返回临淮城的路上,魏元忠心中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薛家姐弟,是厉延贞在淮阴救下的。如此说来,他从盱眙离开之后,是前往了淮阴,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奴哥。”
魏元忠身后一个仆从,闻声急忙上前。
“大人,有何吩咐?”
“前些时日,从盱眙来的朝廷使者,是否已经离去?”
“没错,他们只待了两日,就返回神都了。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奴哥很是奇怪的问道。
当时李孝逸大将军,在朝廷使者到来之时,曾请魏元忠前去相见。魏元忠听闻,对方乃是密使,且不是为平叛军务而来,为此就没有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