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素来以谋国辅君的右相,此时更像是一位普普通通放心不下身后事的老父亲。
吴忠贤心中一叹,无论是坐到何种官位,心中最终放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儿女后辈,哪怕是为儿女操劳奔波一辈子,但最后想看到的从不是金山银山,而是自己足下儿女能安身立命,成家立业。
司常青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人终究一死,天道循环不可改,我这颗大树还能为你们遮风避雨庇护几年,还是能撑到的。”
这位右相将目光放到吴忠贤身上,轻轻招了招手说道:“吴小友,老朽早已观察你许久了,尤其是你当日在大殿之上的意气风发,颇为有我年轻时几分傲骨,想必日后定能成为我大秦栋梁之才!”
来了!
吴忠贤早就猜到司常青今日亲自前来是为了见他,仅仅凭司千云这层关系,还不足以让司常青单独私下见他一面。
但今天司常青还是来了。
难道是这位老者要收自己为门徒?或是让自己成为右相弟子?
吴忠贤一面在心中暗自揣测,一面不露声色地冲司常青行礼说道:“晚辈不敢当!前辈是我大秦擎天支柱,晚辈自认与前辈您相差甚远。”
“好,自傲而不骄,腹中才华横溢而德行亦是相配,可不愧是陛下中意之人。”司常青由衷地夸赞道。
站在一旁的司千云愣住了,自己这位父亲平日里以严厉着称,何时见过他如此夸赞一位晚辈?
“嘻嘻嘻,我看上的男人岂是碌碌无为之辈?”司千云在心里由衷夸赞起自己的眼光!
反倒是户部侍郎的神情突变,吴忠贤能猜到的,她自然也能猜到,在心中思考一会,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叔父,此人身份背景复杂,尤其是涉及这里还涉及到陛下,您若是想要收他为徒,只怕...只怕朝堂之上不好解释得清楚。”
吴忠贤不由地白了一眼户部侍郎,这人真是诚心给自己找不痛快,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所言皆是实情。
大秦之所以摒弃三公九卿,将整个文官体系改革过渡到三省六部制,说到底就是皇权与整个文官体系相互角力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