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物双方都有所毁坏,但是因为对方给人递了小钱,那人又进了谗言,才会审判偏颇,只关押一方,这也是这些人怨气所在。
此外,林子易也发现了一个现象,有几个牢犯是替家中女眷顶罪的,而且从他们的描述来看,县官似乎也察觉到这件事,但并没有过问,这样的目的无疑是保护,毕竟女牢犯会有什么遭遇,彼此心知肚明,虽然审判有误,但是却富有人情。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林子易想到《道德经》里的一句话,摇了摇头,要是严厉监管女牢房,哪还会出现这种误判的情况?
林子易又问了这些牢犯,这两天有没有无故挨打,众人都感激地摇了摇头,见此,林子易点了点头,这两个狱卒还算听话。于是鼓励这些牢犯老实受罚,出去以后不要惹是生非,就出去了,临走前给两个狱卒给一小把铜钱,嘴里叮嘱了一句。
“不服管教者可适量用刑,但绝不可欺凌犯人!”
两个狱卒连连点头,接过钱,心里欣喜不已,狱卒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就每天两顿稀粥并没有俸禄,他们的钱都是从探监之人手里所得,可是真正有的人,哪用坐牢,所以他们得到的钱也不多,一天也就十来文。
不过,也不是所有狱卒都没钱,死牢狱卒就是个好差,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富有人家,探监的人也是带足了银两,一天能捞个两三两银子。
这差距太大了,狱卒甚是眼红,眼红就会不平,不平就会拿着牢犯撒气,现在林子易给了赏钱,心中也没有那么大的怨念,反而希望林子易天天来视察,好得赏钱。
“最近那个案子的人都关在乙牢?”,林子易想到刚才牢房里的人数和之前是差不多的,还有两个空置的牢房,于是开口问了一句。
“回大人,甲牢都是一些因为乡邻之间的琐碎小事而入狱的,失人案牵涉甚广,未免混乱让人钻了空子,就都关到了乙牢去!”
林子易点了点头,发现两个狱卒目光游移,似乎在憋着坏,就开口问道:“你二人是不是有事瞒着本官?”
听到林子易的问话,两个狱卒对视一眼,面上露出犹豫之色。
一看两人的表情,林子易就知道对方心中肯定有事,冷笑一声,“你二人究竟有何事隐瞒,若是让本官查了出来,怕是你二人吃罪不起!”
听到林子易说了狠话,两个狱卒心头一颤,一个狱卒冲另一个狱卒使了个眼色,那个狱卒苦笑一声,屈身拱了拱手,“大人息怒,并非小人刻意隐瞒,只是此事蹊跷,小人也是道听途说,不知其中真伪,不敢贸然禀报。”
“说来听听,本官自会分辨真伪!”,林子易看了此人一眼,知道这些都是说辞,也不计较,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下来。
“是!”,狱卒应答一声,开始诉说起来。
“这件事还得从一桩旧案说起,那桩案子由刘大人审理定罪,人犯也是刘大人关起来的,据说是杀妻毁尸,只是因为没有人证物证,就关押在了乙牢里,后来恰逢乱民暴动,此案就搁置下来,”,说到这里,狱卒变得神经兮兮,压着声音继续说了起来,“最近听闻那个人犯得了疯病,白天念念叨叨,说着冤枉之类的话,可到了晚上,就是发疯了,大半夜嚎叫不止,声音十分凄厉,吓得人汗毛直竖,传言说乙牢里面闹鬼了!”
说着,那狱卒回想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顿时感到浑身一冷,下意识抱臂搓了搓自己的肩膀。
林子易听到狱卒的话,皱眉思考起来,鬼,是不可能有鬼的,一定有其他的原因。每个牢笼墙上就一个不大的天窗,光线十分昏暗,时间长了,人的精神肯定会崩溃,要是那犯人是被冤枉的,这么长时间的监禁,心理也会出问题。
“那人犯唤作何名,关了多少时日?”,林子易觉得那个人应该是得了抑郁症,而且状况还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