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呼一变,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
梁川摇摇头,很不好意思地回道:“并无科举之意。”
丁谓小睨了梁川一眼,见其不动声色,故作大惊地质疑道:“有这等天纵之才,状元之资也不为过,怎么无意科考?”
梁川脸上微红,实在有些拿不出手,羞着脸道:“说来惭愧,草民更醉心于钻营一道,身上沾满了铜臭味,再加上未曾有名师指教,这一手狗、爬字实在入不了丁相的法眼。”
商人在大宋虽然许多人赚得富可敌国,但是他们的社会地位还不如一位秀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能写出这么好作品的人竟然是一个商人,连丁谓都不怎么相信。
像梁川这样的人才,哪个家族会轻易放弃,就是用钱砸也要砸出个功名,东华门留名才能光宗耀祖,做商人钱赚得再多,到头来还不是让自己的子女去发愤读书,以期赚回功名,梁川的做法实是背道而驰!
小主,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好不糊涂!
好不容易碰上了一穷二白还没有起步的梁川,自己考量一番也发现确实是个可造之材,这样的人他最满意,自己只要吩咐一声,这小子以后还不是平步青云,待他功成名就之时就是真正为自己所用之时,这样的人对自己也会忠心!
结果这小子想赚钱?
赚钱是这么赚的?把官做大了不是钱来得更快更多,哪个商人敢跟当官的犯犟?这小子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但是这样的人从自己手头溜了还是太可惜!
丁谓不无失望地道:“既然三郎你身无功名,可想到本相帐下为本相出谋划策?”
又来了,是个人都想要自己替他们卖命,自己是廉价劳动力吗?
梁川想了想,丁谓不一样,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拒绝了丁谓等于是不给他面子,以后自己的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
梁川连忙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拜倒在丁谓的跟前,说道:“能为丁相分忧是小人几世修来的福分,小人求之不得!”
丁谓很满意拍了拍梁川的肩头,轻轻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三郎我最近新作了一曲蝶恋花与你一齐鉴赏一番如何?”
梁川有些意外,道:“丁相言重了,小人才疏学浅,何德何能在此置喙。。”
丁谓转过身去,看着庭院中的即将绽开的秋菊,缓缓地吟道:
“十二层楼春色早。三殿笙歌,九陌风光好。
堤柳岸花连复道。玉梯相对开蓬岛。
莺啭乔林鱼在藻。太液微波,绿斗王孙草。
南阙万人瞻羽葆。后天祝圣天难老。”
梁川虽然没听过这道词,词艳曲媚,处处透着一股子奉上欺媚的调调,梁川虽然不感冒,被献之人应该很是喜欢,能让丁谓去拍马屁的,除了今天皇帝,还有其他人吗?
但是梁川转念一想,现在的这个皇帝仁宗陛下可不是原来那个好求仙梦长寿的真宗皇帝,他对这一套玄之又玄的鬼神之学可一点都不感冒,甚至是强烈地反感,拍马屁要是拍到了马屁股之上,那不是完蛋了?
思虑一番,梁川咬着牙还是低声而坚定地说了一句:“小人斗胆多问一句,丁相是要将这词送与何人?”
丁谓的神情定在那一刻,梁川没有夸赞他的诗词好,而是提出了一个反问,这个问题问得很不合时宜,话中似乎还有话。
“词意不雅又或是结构不对仗?”
梁川说道:“如果这词要送与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