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床榻前的地板上,散落着几件袄子与外衫。
红罗帐已经放下,罩住了床榻。
床榻上静悄悄的,只听到几声低沉的鼾声。
粉色的被褥绣着南洋少见的牡丹花,盛开的牡丹花上两只蝴蝶翩翩起舞,栩栩如生。
光滑的绸缎,精致的绣工像极了大明的苏绣,这或许就是施家在大明江南一带购买的苏绣。
厚厚的被褥像起伏的山丘,一个侧躺的身姿,婀娜动人。
被子遮住了施若绮的胸口,只露出修长的鹅颈与迷人的锁骨。
她安静地端详着身旁酣睡的郑海,眼睛里闪着幸福的光芒,脸色红润,嘴角带着甜甜的微笑。
被子微微鼓起,像一条鲤鱼在泥浆里窜了出来,一只略微粗壮的手伸出了被子。
那只微黑的手轻轻扯了扯郑海的胡须。
酣睡中的郑海微微扭动了一下脑袋,施若绮抿嘴一笑。
那只微黑的手,放开郑海的胡须,悄悄爬上郑海的额头。
轻轻卷起手指,食指沿着郑海的鼻梁轻轻滑下,在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见郑海没有反应,施若绮又伸出大拇指,两只手指一把掐住郑海的鼻子。
酣睡中的郑海忽然感觉呼吸不畅,双手猛地从被子里冲出,一把抓住了施若绮的手。
郑海的眼睛猛地睁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呵呵呵!”施若绮咯咯地笑着,一脸满足。
郑海发现是施若绮的恶作剧,这才松了一口气。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刺客呢!”郑海白了身旁的娇妻一眼,松开了施若绮的手。
施若绮咧嘴一笑,趴在郑海身上,轻轻捏着郑海的下巴,煞有其事问道:“睡觉都这么警觉,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夫人冤枉,为夫怎么可能做亏心事呢!”
“我可听说,你们使团的船队现在可以带女人了,”施若绮瞪了郑海一眼,“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又有别的女人了?”
郑海坦然解释道:“夫人,使团带的那些是年迈的稳婆,可不是其他女人。”
“真的?”
“夫人,再说了,我这次下南洋,乘坐的是山海盟的船,若是有其他女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施若绮微微点头,满意地放开郑海的下巴,脑袋贴在郑海胸口上。
“你都到旧港了,怎么没有三宝哥的消息?”
“三宝在占城停靠,我们直奔旧港自然比他们要快,”郑海轻轻抚了抚施若绮的乌黑长发,又道,“何况,他们要先前往暹罗接受何八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