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是一片欢声笑语的气氛,顿时开始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母亲开始变得沉默了,卓不凡的姐姐在安静了一会儿也选择了开口说:“是啊,小时候你每次闯过的祸,我们做哥哥姐姐的都会帮你担着,有好吃的,我们也是第一时间选择给了你,我知道你那时候为了读书很苦,但我们所有人都选择将最好的留给了你,有时候,我都会想,就算是读书的苦,我们也……”说到这的时候,他的姐姐明显已经出现情绪波动了,眼睛都红了,卓不凡看着这一切,他选择了沉默,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估计也只有这样了。
还是卓不凡的哥哥站了出来说道:“小凡,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家里的条件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两个是有些羡慕你罢了,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说怪你怎么怎么的,真的,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话,一家人从不说两家话,你该得到的就该你得到,没有那个什么什么的,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读过什么书,粗人一个,只是想说没有怪你的意思。”话到这了,气氛开始不对了,于是他的大哥抱起孩子就走了出去,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跟着出去了,只剩下他的母亲还有他了。
当所有人都走了,唯一留下的那个人,绝对是对他最为真情的那个。过了良久,母亲终于开口了:“你不要怪他们,他们小时候吃的苦太多了,受过的委屈也不少,心里难免会有一些怨言的。”
卓不凡回答:“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怪他们,只是对自己的深感愧疚。”
母亲说:“在你们即将踏入升学的那一段时间里,是我和你的父亲做出了这个决定,那个时候,我把你们三个人喊到了一块,抽签,谁抽到谁就可以继续上学,我故意让你开始抽,因为我和你父亲都知道就是第一签,事情过了这么久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跟你的哥哥姐姐说,我这个做母亲的欠他们的、也欠你们的。”话题继续又变得沉重了起来,母亲这一次是哭得更加厉害了,因为这一次不只是卓不凡,还有对其他的孩子们的愧疚。
卓不凡听了,反而表现地较为平静,他说道:“其实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是哥哥姐姐亲口告诉我的。”
他的母亲听闻,先是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双手掩面而泣,放声大哭,这一哭,她憋了太久了太久了。卓不凡轻轻地将母亲抱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就像是在安慰着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
过了很久,月色朦胧上枝梢,透过窗缝钻入人家中,两个人还在静悄悄地说着知心话,卓不凡问她的母亲:“有一点我没有想通的是,为什么会选择了我,只是因为我看起来聪明些吗?”
母亲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我和你父亲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我们想的是,你的大哥,身强力壮,在外面不管去哪都是能找到一份活干的,养活自己是不成问题,你的姐姐,为人贤淑、心灵手巧、做事又勤快,将来肯定能找个好人家,就算不行的话,她也可以做一名女工来养活自己,反倒是你,虽然满脑子的坏主意,但是为人太过于懦弱,在家中我们可以容忍你,但是在外面注定是要吃大亏的,而且你还体弱多病,我和你父亲是真心放不下你,所以想着能先将你就留在身边,等以后你有本事了,再彻底放手,只是这一辈子,好像都不会松手了。”
卓不凡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想想自己的哥哥姐姐,他们在外面打拼是多么的不容易啊,他们的双手布满着老茧,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沧桑,他们赶忙着今天还要过来看一看自己,这估计是他们这一年中请过的惟一的假了,看看自己,双手不沾阳春水,够惭愧、够愧疚的。
母亲继续说:“你也不要怪你的父亲,更不要觉得他对你太过于严厉、过于苛刻了,谁的家里不是这样的,一个唱红脸的、一个唱白脸的,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任由我这个当母亲的惯着你的话,你迟早会被宠坏、说不定还会走入极端,你的父亲他年轻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十分随和的男子,我第一见他的时候,他还是红着脸地才看了我一眼,转眼过去几十年了,他为这个家庭付出太多太多了,既要扮演狠心肠的父亲,又要扮演家教严厉的老师,还要成为这个家中的唯一顶梁柱,养活我们这五口人。”
母亲继续说:“你父亲从来就不都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从来都不是,这一点,你也一样,有什么话都喜欢憋在心里,有委屈也不愿跟别人说,明明很想哭却又不想任何人看见,哪怕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你都不愿分享了。”
卓不凡摇了摇头说道:“阿妈,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哪还能哭个鼻子来找你呢?”
“在我眼中,你就是个小孩。”
卓不凡笑了笑。
“你父亲他也是个小孩,只是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他无处可撒娇,只有忍着,这就是一个当家的男人的痛处,他不能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他要是倒了,整个家就遭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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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看他每天都皱着个干巴巴的脸,见谁都没有个好脸色,那都是装的,你考了好成绩的时候,他崩着个脸说着要你继续努力,可是一回头,那张脸就崩不住地笑了。
你还记得在父亲节你们几个为他亲手织的帽子不,他将你们所有人、连同我都臭骂了,骂你们不学无术、骂我没有教好你们,还当着你们的面把帽子扔出去了,结果大晚上的,提着蜡烛去外面满地找,出门在外,偶尔带上,遇见熟人还在那炫耀着,别瞧他那个得意劲了,也就你没看见,你哥哥姐姐早就不知道撞见过多少回了,他呀,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知道母亲又从哪里掏出一大堆的信件,这里面一封一封的,有新的、也有显得很破旧的,卓不凡知道这些都是他每一次寄给家中的信。
母亲说道:“每次你往家中寄的信,他都一封一封存着呢,每次都是我先过目,他假装不在意,我就故意念给他听,等我走了,他就又偷偷地揣入怀中,等没人的时候,就拿出来偷偷地一个人看,他没事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