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十有一的老将军陈安虽然须发尽白,但那双三角小眼仍是炯炯有神,他大笑着还礼道:“托车骑将军的福啊,末将现在还能拉开三石之弓,每日食四斤粟米,哈哈哈……”
“哈哈,”陈望也跟着笑道:“少傅能有如此强健身体,乃司州百姓之福啊!”
虽然陈望在刺史府里蛰伏了十六年,但陈安每年都会偕同夫人荷香去谯郡过元日节,一来是拜会司马熙雯、褚太后,二来他们的女儿陈鲁之、女婿陈顾也在谯郡,加上还有书信往来,所以他们俩并没有生疏之感。
说罢,陈望眼光看向了陈安身后,因陈望动手那一天就发了信笺到洛阳,此次他要大会司州大小官员,所以都来齐了。
站在前排的是当年他的心腹之一,如今也是一方大员的振武将军,都督鲁阳、舞阳、昆阳以及南司州诸军事的大画家顾恺之。
“长康,长康,别来无恙啊,哈哈哈……”陈望大笑着朝顾恺之走去。
顾恺之眼圈一红,躬身施礼道:“车骑将军安好,卑职是日日盼着您复出,带领我们北击胡虏,封狼居胥啊。”
“我这不是复出了嘛。”陈望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搀扶起顾恺之来,在他耳边问道:“近来可有何画作?”
顾恺之犹豫了起来,说有画作吧,恐怕领导以为他不干正事儿只画画,说没有画作吧,又是扯谎。
于是低语道:“有那么几幅,去年年底还被桓玄索去了,所剩不多。”
陈望也低语道:“我闻桓玄收藏了不少字画,原来还有你的啊,你手里有啥,给我一幅。”
“还有幅《斫琴图》。”
“速速与我拿来,要不然我撤了你的职。”
“是。”
“哈哈哈……”陈望大笑起来,“开玩笑,长康,明年元日节你来谯郡刺史府给我们画个全家像,如何?”
“卑职遵命,不用去也能画出,贵家眷我都在记忆中。”
“好!那我就期待你的大作了。”
陈望说笑着掠过顾恺之又看向旁边半截黑塔一般的得力大将,四十六岁的朱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