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范之挑了挑眉,一拍案几,正色道:“欣之兄此言甚是,朝中其他有识之士也是忧心忡忡。”
“若有朝一日,朝中再出司马道子父子那样的阴险狡诈之辈左右圣上,恐大晋危矣!”陈望摇头道。
“还是欣之兄深谋远虑,卑职甚是钦佩,依欣之兄之意,当如何才能拯救江山危局?”
“微臣闻琅琊王殿下(司马德文)聪慧过人,礼贤下士,是不是……”
“哎!”卞范之拖着长音,否定道:“欣之兄差矣,琅琊王年幼,少不更事,资历太浅。”
“那……”陈望疑惑地看着卞范之,不知该说什么好。
卞范之心道,人言陈望补天浴日,足智多谋,人中骐骥,今日一见,也是泛泛之辈。
不过他也是心思缜密之人,这样的陈望才显得更加真实。
他颍川陈氏一门上下,百年来祖孙三代都尽忠于大晋,肯定一时半会儿想不到那一层,得循循诱导才是。
如果他马上联想到有人会代晋称帝,反而有些不可信了。
于是压低声音道:“我闻朝中有人说起楚王殿下英明神武,拨乱反正,平定殷、杨藩镇,剪灭乱臣司马道子父子,出身显赫,德厚流光,乃真龙天子。”
陈望身子一颤,眯眼看向卞范之,也压低了声音道:“微臣其实也是如此认为啊,但苦于无人诉说,当今圣上行为哪有天子之相,若外国使臣来朝也会贻笑大方我泱泱大国。”
“哎!这就对了嘛!”卞范之一拍案几,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望道:“楚王殿下果然没看错人,欣之兄一点既透,若楚王登基称帝,才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嘿嘿,”陈望有些羞愧地躲避着卞范之眼神,低头讪笑着道:“微臣多年患疾,足不出户,越来越鲁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