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哈哈,是陈观和王家女郎来了,二位快快请起,赐座。”司马曜颇为潇洒地抬手一挥,笑道。
王法慧起身,仍旧不敢抬头,低语道:“臣女谢座。”
说着,坐在了司马曜上首的座榻中。
她带着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走到她对面座榻中坐下的陈观,微微蹙眉,用眼神询问,不是说太后也在吗?
陈观看了王法慧一眼,似乎并未理解其意,转头向司马曜躬身施礼道:“陛下凤姿龙表,威服四海,小人有幸得见天颜,心中不胜窃喜之余颇感自惭形秽,战战兢兢,有失礼之处万望陛下海涵。”
王法慧心中纳闷,不是说有陈望的信函吗?怎么一个劲儿的拍起司马曜马屁来了?但也只得耐着焦急地心情,垂首倾听。
只听司马曜仿佛颇为受用,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卿祖上世代为我大晋肱骨之臣,尤以令祖、令尊补天浴日,赤胆忠心,今令兄陈望、陈顾又为大晋东征西讨,戍边守疆,劳苦功高,卿应以他们为楷模勤习技艺,将来亦成为大晋栋梁之才。”
“小人谨遵陛下圣谕,当铭记于心,苟利国家,不求富贵,为大晋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陈观激动不已,忙面向司马曜正起身,在座榻中叩首,慷慨激昂地道。
司马曜赞许地道:“好好,卿年方几何?现还在国子学跟随车胤读书吗?”(原国子学博士孙绰已病故,由车胤接任。)
“小人今年十四,已在国子学读书五年有余。”
“哦……明年加冠礼,哈哈,好,到时朕会有赏赐,并派琅琊王亲赴广陵公府主持大礼。”
“谢……陛下隆恩……”
陈观激动地热泪盈眶,语无伦次,伏地不住地叩首道。
王法慧在旁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吹捧恭维,司马曜又是勉励又是许以厚恩,只是绝口不提陈望之事,不禁莫名其妙起来,得,自己倒成了旁观者。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司马曜似乎才想起了王法慧,转过头来看着她,面色和蔼,温言道:“不知王仆射近来身体如何?朕一直国事繁忙,未遣人问询,过几日朕会派御医前往府上为王仆射诊脉。”
王法慧赶忙欠身,恭谨地道:“臣女代父谢过陛下挂念,父亲已有好转,需将养一些时日即可,不敢劳烦御医前往。”
“嗯,这朕就放心了,”司马曜接着换上了兴奋的面容,语速轻快地道:“前日平北将军从凉州传来给朕和太后的奏表,里面还有给卿的家书,闻平北将军在凉州屡立大功,现已主持大局,朕心甚慰,他果不负朕之所望啊。”
王法慧仍低着头,不敢吱声,心里却是焦急万分,那你还不拿出信来给我看?
只听司马曜朗声道:“二卿乃国之重臣家眷,又阅凉州捷报,甚是欣喜,来人!赐宴,我与二卿边饮边细品平北将军的奏表。”
“臣女——”
王法慧欲要推辞,刚刚开口,没想到对面座榻中的陈观却躬身急急地道:“小人,小人等何德何能敢与陛下一起饮宴,小人等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心里正七上八下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几名宦官和宫女已经将早已准备的酒菜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