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英妈笑道:你老东西,丽英吃肉你啃骨头吧!你总能干后头。甭管如何,把姐姐闹活。你不依我依。靖之笑道:左右是倚人吃饭,哪地方都养人。可郭长青也是随女儿走的,我从昔至今往返推算,不定也得定,这是板上钉钉。丽英笑道:对呢对呢!实顶实,不打埋伏。
丽秀这边更无疑,哪时说都是一点就得响,没有没火药的捻。这一天只和四叔四婶交对,我把大妈带走,叫她活活心去。
我们走后你万勿哭悲,谁要问你就说去北京住。四婶道:你就别担这头载啦!我要说舍不得,我也拦不下。一方抹泪道:山南地北,有时间给我封信,我也不难受。丽秀笑道:四婶还心窄呢,我看这人的一生,能给多大时间的喷香?四婶笑,把愁绪丢道:你这么说,我一点都没显出什么香来。总是一天至晚把心都弄个无地方放。总有事,大小得跟上。没有人向家送一笔银来,更没有人提着一吊钱来。还都看咱是有钱的主,这个说四奶奶借五十钱,随份子去。他不去卖二斗玉米。那个就说四大妈,借我五文买肥子。挽头发用肥子,可自己又没头发,非借五文买肥子刷那头发。一方说一方乐。
这厢房姐俩哏哏乐,丽秀跑去上房西屋,又拽明玉叫姑。明玉道你别叫姑,我刚交十九。丽秀笑道那我也叫姑。走和我去厕所,我还惦心看那大马。其实明玉已经是三十六七。
明玉边哏哏,手拽卓妆和吕琴红净叮当跟在后边。明玉刚出屏门,就听空中哨声。抬头望去是两对银鸽,滑翔四道银线,駃騠一声长鸣,银鸽刷的从天空落在这駃騠背上,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明玉是方笑是方说,快来!这四只都飞向明玉肩上,这丽秀把去厕所忘干净,惊讶道这鸽子怎这么听话?从哪来的?
明玉笑道:这鸽子可远啦!你一会就知是哪来的。卓妆和吕琴笑道:你去厕,我们候你。
丽秀道:你说也怪。那时我憋不住,这时不知是哪去呢。好似我说瞎话似的!这肚子也冒坏。明玉笑道有时真这样,遇见事,从想法转变方向,拉或尿就从气中消失,它立时无影无踪。
这丽秀看四只银鸽,特是新奇,因是晶莹的那么白,比本地灰褐鸽子要大二寸,还有头上那撮白绒绒球,她越看越心里热,刚要问它怎知飞这里,已进上房。
五霞笑道:这是四川的,这是云南的,这是苏州的,这是船上放来的。妍玲跟道:苏是红线川是黄线,云是绿线船上是翠线。丽英妈和丽秀妈还有半仙都听看个目瞪口呆。
小娟笑道:什么线是个规律,还须打开看个实。妍玲念道:春去夏来未知晓,运粮河水向南跑。行舟破浪向北闯,昼夜急趋心似火。妹妹二佳来到了。我暂居老巢牡丹穴,奉命专程伺姐妹。
本月二十九日
金玲迎春笑道:船来得真合适,明天一早赶出村,去潮河渡朝霞。那是多么爽神,那早晨的晨曦是多么吸人肺腑。
小妹接着把绿线拆开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