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紧靠放轿子地方,有两个卖枣的男汉蹲在笼筐旁避风,四只眼看个确凿,心想一向不赶莱阳集,因现今托人说媳妇,要买暖房大梨。事出在巧,这果子市春天还多些,这已是中伏梨要断头。眼前果木缺正是枣上市。可巧这暖房买梨的向回驮枣,这样双方货顶货两头东。正收拾完,哥俩帮忙给暖房的抬上驮,可就风来到。但见得一匹大马进得东狱庙。哥俩看这位军官有些眼热。而后想收驮子又来一顶轿子,正放在自己身旁。想靠轿子背风,没想轿子飞散。这一散只就余露出一双小脚,头上半身是条口袋装呢。
好奇加上心思动,两个拿起笼筐,把两只小脚推向筐里,上面用防雨布盖上即抬上驴背。此时的狂风骤雨侵袭房屋街道,震撼大地,刷刷下起雨来,这雨瓢泼一阵满街都是脚面水,有门脸的铺户早就上板关紧门窗。大街上无人影只是风雨交加。
这俩急促朝北门赶,一方想这偶遇的事,一方想北门定关闭。再说不知这雨什么时候停,即想不如住店,雨停方能赶路。可这双小脚放哪?不放北门出不去。虽说几年不来,姑妈不会见怪。再有不敢向姐姐多说少道,姑妈还是好的,这样把驴顺过巷口抄近路走。
两个来到门口,街门没上,一个急抱起这姑娘,向里走过二道门。这个把驴拴好抢前几步,去开正房风门。这门开关无响声,一个挑开门帘,一个向里一顺即放在炕沿里。说来这地上武功百里难挑。
姑妈睡午觉,东山墙桌面围四个连笑带哏哏。一个说这么画,一个说色不对。一个说人画大啦不适合风景。正聚精会神点缀,风神难入耳。这俩悄悄把姑娘上身口袋拉掉,稳稳坐在墙柜前板凳上。
卓妆一回头见板凳上坐两个大汉,看出是青山巠山。问道寻你俩寻不见,姐姐说啦,抓住你仨抽掉筋打折骨。看你三个还跑不跑!你仨跑个什么?去那柜上学营业谁敢说不要。姐姐生气,气你仨没志气。哎哟,来翠喊道,姐你看!炕上躺的是谁?卓妆双眼看向炕,红净从炕上跑过去,喊道:呦没气啦,呦没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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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翠笑道别瞎说,卓妆方把青山巠山蒋方的事扔下,赶紧站起身来,抢在这丫头面前摸摸鼻息。面色刷白,一点血色没有。心里说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时难做决定。即问青山这是怎回事。青山只把在东狱庙所遇说得一遍,即道妹妹我俩去打店。卓妆道:你俩就住北门外朝阳客栈。青山跑门外和巠山弄两笼子大梨提进屋子来。
赛花被卓妆唤醒,青山哥俩作揖问好。赛花道:你妈你爸总是为你三个揪心!今后听我的话,别总鼠见猫,总惦心跑。你们听话一点打挨不上。青山道姑妈您放心,这回我回来不想跑掉。知道是自己错。赛花道去江苏好好干,认错。那几个媳妇都干的十分出彩呢。
卓妆叫道妈妈你看!呦呦!这是怎的啦?卓妆学说一回,赛花道先寻两身衣服换上。青山道我俩去店换。赛花道那也好。卓妆给寻出两身,哥俩拿着走出。赛花道别管是谁,先叫她舒舒心。醒来这么大,还不知道是哪里人,你们别猜闷子。
卓妆道:我越看越像蚬子湾吕琴。来翠道:鼻息气微,就是吓的。先给她换衣服,一个人搂她,气上的快。再灌一丸返魂丹,赛花道半粒吃下就行。这样急速动手把湿衣换干,一切停当。
卓妆一掰嘴,嘴牙咬的紧。赛花用簪一撬,来翠用调羹向嘴一送。匀四次喝完,又灌一些白开水加参汤。卓妆后边搂着,背靠西山墙道:妈你总不叫我去。我搂她可和五年前一样一样呢。只脸蛋胖些个子是要比我高一些,脸可没这么白。
小翠叫她缓过来哩!血脉一通,再看就好做个决定。那么你们是亲戚吗?卓妆道:是这么回事。我姑那年死去,我和我妈随情去吊唁。我们娘俩被她们娘俩领去她家住。她们姓吕。这姐姐比我生日大三个月,她乳名叫琴。那时我给她一副镯子,还有我带的手镏三个,还有头上的两件簪子一副坠子。我们分别那天我都给她,她不要。她这么说,农民粗布是个大粗人,怎配得上这些。她说完而后脸又一红,扒我耳朵说妹妹你想着我,你结婚别把我忘掉。我可专心等你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