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没的时候,我年纪又小,不知事。”
“后来听见我母亲说,当初多亏了舅舅们在我们家出主意,料理的丧事。”说这话的时候,贾芸的眼睛一直不眨的盯着舅舅。
“难道舅舅就不知道的,还是有一亩地两间房子,如今在我手里花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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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来,叫我怎么样呢?还亏是我呢,要是别个,死皮赖脸三日两头儿来缠着舅舅,要三升米二升豆子的,舅舅也就没有法呢。”
卜世仁道:“我的儿,舅舅要有,还不是该的。”
“我天天和你舅母说,只愁你没个算计,你但凡立的起来,到你大房里,就是他们爷儿们见不着,但和他们的管家或者管事的人们嬉和嬉和,也弄个事儿管管。”
“前日我出城去,撞见了你们三房里的老四,骑着大脚驴,带着五辆车,有四五十和尚道士,往家庙去了,他那不亏能干,这事就到他了!”
贾芸听他絮絮叨叨的不堪,便起身告辞。
卜世仁道:“怎么急的这样,吃了饭再去吧。”
一句未完,只见他娘子说道:“你又糊涂了,说着没有米,这里买了半斤面来下给你吃,这会子还装胖呢!留下外甥挨饿不成?!”
卜世仁说:“再买半斤来添上就是了。”
听到这些,贾芸赌气离了母舅家门。
心中正自烦着,一边想,一边低头只管走,不想一头就撞到了一个醉汉身上。
把贾芸唬了一跳。
接着就听到那醉汉叫骂道:“臊你娘的!”
“瞎了眼睛,不看路,居然敢撞老子身上。”
贾芸忙要躲身,却被那醉汉一把抓住,对面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倪二。
这倪二是个泼皮,专门放高利债,在赌博场吃闲钱,专管打降吃酒。
如今正从欠钱人家索了利钱,吃醉回来,不想被贾芸碰了一头,便没了好气抡拳就要打。
只听那人叫道:“老二住手!是我冲撞了你。”
倪二听见是熟人的语音,将醉眼睁开看时,见是贾芸,忙把手松了,趔趄着笑道:“原来是贾二爷,我该死,我该死。这会子往哪里去?”
贾芸道:“告诉不得你,平白的又讨了个没趣儿。”
倪二道:“不妨不妨,有什么不平的事,告诉我,替你出气,在这块凭他是谁,有人得罪了我倪二的街坊,管叫他人离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