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侯复职不过两日。

朝堂上的争论便有了定论，七少主尹岩北上墨川安抚北军，四少主尹峻前往新川边境，而锦衣卫指挥使尹月则是一行，出使救援。

“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和老七争吵。”

新川城，四少主府邸内，尹峻正在和自家夫人共用晚膳。

一只炙烤到恰到好处的羊腿是今晚的主菜，辅以新川的各色小菜，和琳琅满目的糕点摆了整整一桌。

尹峻叹了口气，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只是又一次举起了酒杯：“我本以为这次能压老七一头的，那个死瘸子连站都站不稳，凭什么掌管布政司！还敢顶撞我！”

“就凭他是主上的儿子，你也是主上的儿子，事到如今，主上能用的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们这两个儿子而已。”

四夫人安羲元按住了尹峻的酒杯：“苍川本就是新川最坚定的盟友，又是锦衣卫指挥使名扬的地方，尹月复起，你应该有想到的。”

“是啊，我有想到的。”

尹峻把酒杯砸在桌子上：“这是太快了，太快了，我本想着，主上怎么也能压着他，等我和老七分出个胜负来的。”

“……”

安曦关张了张嘴，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女人只是把手搭在自己男人手上，静静的放着。

“你不说我也知道，主上需要有人收拾烂摊子，而尹月每次都能把烂摊子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尹峻双拳紧握关节处攥的发白：“至少是表面上上去漂亮。”

“主上老了，他不在乎这些。”

安曦元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比起死多少人，他更在乎自己的名声，庶子继位，他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在乎这些。”

“所以三哥才去金川，如质子一般，金川两次兵发新川边境，任谁三岁幼童都清楚，九川合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可主上在一天，九川合盟就在，只要还有妥协的余地，他就会一直妥协。”

安曦元缓缓站起身：“他还能妥协多久呢，或者说，他还能坚持多久，我们必须加快脚步了，尹峻，尹岩掌控着布政司能发布政令，一但主上……局势对我们并不友好。”

“我知道。”

四少主点头。

“此去苍川，我与你一起。”

“不，不用。”

尹峻的双眼紧闭又猛然张开：“这段时间我不在新川，你也顺便回老家看看吧，今年冬天新川城都是寒意逼人，想必墨川也不好过，府里的东西你尽可调用，替我向你师傅问声好。”

“尹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