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满意一笑,伸出右食指隔空点了点对面的白起,就像当初嬴疾点他一样。
身体是自己的,到底怎么样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武安君,是魏国安邑的么?”想了想,白起还是问了出来。
“你说张仪?”司马错眯了眯眼睛,陷入了对故人的回忆,“对,他是安邑的。”
“那他有没有子女?”
“没有吧,在秦那么多年,他压根就没娶妻。”
白起眼神低垂,点头哦了一声。
“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没什么,这不是去了魏国嘛,恰巧想到了。”
“我的这一个个老大哥们啊,”司马错忆起往昔,不由得悲从中来,“就剩我了,说不定我也……”
这话白起不爱听,于是司马错还没说完就又被他给堵了回去。
“是谁刚还说自己一点事都没了的?”
“对,还能打仗,下次,打给你看看。”
“……”
白起出征前,并不知道魏澜又有了身孕。
所以魏冉和嬴稷的意思,本是不想对他说这件事,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但就算有心,这事其实也并瞒不住。
况且白起一进家门,看见魏澜的脸色差了些,和之前不太一样,就察觉出了有什么事。
她本就没打算隐瞒,便告诉了他实情。
“你没事就好。”
他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连为何会流产也没有问,只是拥她在怀,紧紧抱着。
“怪我。”魏澜说。
白起伸手抚去她眼角的泪,摇了摇头。
也许是上天看我这一生罪孽深重,要抢走我些什么。
也许是鬼神责我背负的人命太多,要惩罚我些什么。
也许是生灵怪我悖逆了天道纲常,要告诫我些什么。
所以,亲爱的,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一切都是我的罪。
或许。
一切都是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