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嬴驷看见了。

他的这位冷面师傅,落泪了。

史笔如铁,那个司什么迁,说卫鞅不光彩,批驳他的为人。

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他卫鞅并不贪图这些虚名。

大丈夫在世,做一事,则忠一事。

他在乎的,只有他的新法成功与否,这场战争胜利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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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让他痛惜并落泪的,还有知己故人间的决裂。

他其实并不绝情,也不寡恩。只是这世间万千事情,大多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没有万全之策。

你选择一方,就要舍弃另一方。

“忘了告诉你了,这些年,我的棋艺见长,再对弈,就不一定会输给你了。”

“我大魏国,无救了。”

“卫鞅,告辞了!”

魏卬在身后狂笑,一声又一声传进卫鞅心里,像锥子般刺痛着他。

就这样不知独坐了多久,卫鞅站起了身,用他那犀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嬴虔。

最后,他看向嬴驷。

那目光又发生了变化。

疲倦、呆滞、忧郁深邃。

“出兵。”

话语从卫鞅口中缓缓说出,随后由士兵传至全营,一传十,十传百。

“出兵!出兵!出兵!”

山谷中,秦军的声音响彻云霄。

这时,嬴驷走到卫鞅身边,凑到他耳朵旁悄声说了四个字。

“您没做错。”

卫鞅转头看嬴驷,他的面部表情逐渐僵硬,随后慢慢抬眸,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衣袖中隐藏的指节用力捏到发白。

他拍了拍嬴驷的肩膀。

一切都不必说了。

公元前340年,卫鞅用计俘获魏公子卬,群龙无首的魏军不攻自破。

此战,秦国收复河西,魏国被迫退回函谷关外。

全军正高兴间,卫鞅收到了景监的密函。

一张帛书上只有六个字,却几乎令卫鞅当场昏厥。

「君上病重,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