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欲言又止,毕竟这侄儿从哪看,都不像个忠臣。
出京是元佑九年五月,回来时,已是绍圣元年四月,刚好一年。
东京城还是老样子,官场上闹得再凶,老百姓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完全是两个世界。
苏过回京的消息一下便传遍了京城,他也第一时间申请了入宫面圣,得到同意。
然而这是一次单独的奏对,并没有召集宰执们一起议事,所以新党的人失望了,旧党的人则看到了一丝曙光。
苏过回京后也没有去拜访任何人,他的影响力越大,行为就越受限制。
这是他自我的约束,一个和稀泥的人的自我修养,他需要在赵煦面前,表明自己不涉党争的立场。
第二日的入宫奏对,主要是苏过在讲,赵煦在听。
其实大部分内容在之前的奏疏中都说过了,但苏过还是详细地从陇右的土地、各族百姓讲到青苗法、官牧与民牧,又讲到回鹘人和党项人,讲到西北接下来的军事安排。
赵煦一直耐心地听着,有不理解的地方立即打断、发问,苏过也马上作答。
西北是神宗当年失败的地方,赵煦其实已经完成了替他爹的复仇,但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苏过讲完,口干舌燥,还讨了杯茶喝。
赵煦笑道:“这一年辛苦了,那帮大臣一天天地就知道在朕面前吵吵,卿在边陲之地却做下如此多的安排,真想让那帮大臣们好好看看。”
“为国效力,怎敢言苦。”苏过说道:“不过事涉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赵煦点点头,又笑道:“一年不见,卿倒是稳重了不少。”
被一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人这么评价,苏过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