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堡子的西门口,队伍突然停下了,堡内官兵一阵紧张,反贼正在城下大战,应该无暇顾及徐家堡才是。

下面的白事队伍里却在此时吵将开来。

“怎地停了?!”黑脸汉子怒着问道抬棺的一行人。

“主家,俺们以前可没抬过这黑檀木棺材,哪知道如此之重,便让俺们歇一歇吧。”为首的老汉哀求道。

“放你娘的屁!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哪家下葬队伍半途歇息的!”黑脸汉子张口骂道。

哈哈,见下面这伙人居然起了纠纷,附近的兵丁们聚上了门楼,看的乐不可支。

“无非是想多些赏钱,直说便是!”黑脸汉子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钱。

“是真地抬不动了,儿郎们,放!”老汉出奇地倔强。

“咚”地一声,棺材落到地上,抬棺队一个个大口喘息。

“你他妈的!”黑脸汉子大怒,把手里铜钱往天上一扔,恰好落到门楼上,兵丁们一个个大喜过望,纷纷低头捡拾。

门楼上一片欢乐,但门楼下,却是另一个世界。

看守被悄悄放倒,顶门石被合力推开,横栓向旁退去。

兵丁正笑着看两伙人厮打,“砰”地一声,下方骤然门户大开。

有人偷城!守城校尉脸色大骇。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城外那具棺材的顶盖被“唰”地掀开,为首的黑脸矮汉从中抄起兵器,如旋风般冲进门内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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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二百余人疾速从棺材中取了兵器,紧随其进城夺门。

远处高粱地中,跃起一个个身影,向着徐家堡狂奔而来!

“完了!”城上校尉绝望地挥起锣棒,用尽全身力气“当当当”地敲了起来。

在城内待命的兵士听见锣声,当即向堡门赶来。

一场恶战,就在这徐家堡内打响,一时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

徐家堡东门外,五骑护着一位面色慌乱的白净中年男子向外逃去。

“三位将军,若能顺利去往登州,张某必有厚报!”张永志在驰骋间不住对身旁三骑军士封官许愿,唯恐此三人舍他而去。

至于剩下两人,是他早就招得的私人供奉,平日里喂的盆满钵满,又有家人把柄在他手中,他自然无需担心。

“噔噔噔”马蹄声不断,一行人快马沿着乡间道路奔行。

转过一道弯,前方陡然出现一个戴着纱帘斗笠的人影,身形修长,傲然挺立,长刀斜指地面。

“撞死他!”张永志喊道。一个骑士猛地鞭马,疾速向来人冲去。

身形交错间,只听得“锵!”一声,斗笠男子手中白光一闪,骑士直直坠下马来,不再动弹。

“你两护着大人先走,我和贾兄拦他片刻!”供奉们倒是忠心,主动提出断后。

斗笠男子掸了掸长刀上的血。

那一刀如此干净利落,好似对骑兵有所克制,二人不敢托大,当即下马,取了兵器杀来。

另外两位骑兵带着张永志,绕开斗笠男子,继续驰骋。

未走几步,看似是草皮的地面朝下陷去,“嗷呜!”三马前蹄踏空嘶叫一声,带着人一起重重摔入深坑之中。

不枉我从侯二河舅舅家借了如此大网,又提前带着二十青壮挖了半天。

大坑挖好后,其上拉网,再覆盖草叶,看上去宛如真平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