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活一人,便至少需多一人来照看,你是想要多一人来当反贼,还是想要多一人去看护伤员?”

许千户面色讪讪,不再多话。

……

“吃些罢,吃完再治。”仲平端着一碗饭过来。

王索明将最后一个线结剪断,取下伤员咬住的木棍,在盆中洗了洗鲜血淋漓的双手。

抬头一看,日头正当中,阳光激烈地让人睁不开眼。

好事,紫外线强些,细菌就少些。

仲平将碗塞到他手里,坐到一旁端起另一碗喝了起来。

“我当时应该谨慎些的,截住那个老头子,或者不和侯登去张永志那儿,亦可……”王索明捧着碗,吃不下去饭。

“你这是干球哩?人又不似你杀的?我亲友、兄弟、同道都一个个地死了,哈?照你说滴我踏马还不该活哩?”仲平稀里呼啦地边吃边说。

“赶紧吃饭,过会弄完就去睡觉,你一宿恶战,又干了这一白天,别还没娶媳妇就把自己累死了。”

“接下来你这边如何?”王索明吃了几大口干饭,向资深业内人士询问后续流程。

“怎么办?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不反可还有天理了!”仲平端碗吼道。

“算上这顿,粮不到一千七百石,后天早上就得饿肚子。”王索明替他算了下。

“攻城攻不下,就只能去乡里抢大户,届时官兵定然要来,只能硬拼几场!”

“幸好我提前做了准备,找了强手来帮忙,到时候选个地利,给他们来几下狠的。打疼了,城里就肯凑粮了!”

“强手?”

“以前碰巧救过他一命,此刻情况危急只能试着向他求助,他这个人义字当头,定然会来。”

“你进城以后就别出来了,我们明日就举旗,反贼的事别再参和,你好好走仕途,当大官,这样天下还有几分希望哩。”

王索明不置可否,放下碗,又开始忙碌起来。

……

日头西斜,王索明回到城内。

李三小姐在城门上等着,看他出了吊篮就火速跑过来,眼泪“唰”地流下两行,不顾男女之防地抱着一身血渍的他,哇哇大哭。

刑部郎中在一旁无奈地别过脸去。

“呜呜…四郎…你可还好……他们说你去给城下看病了……呜呜……你要万一被抓走……呜呜”

穿罗裙的少女花容失色,直接在王索明怀中哭成了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