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州府南门外,第七日。
“偶而背痛难忍,经常胸口烦闷,呼吸不太通畅哩。”衣着破败的老者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索明把着脉象沉吟道:“年迈体虚,寒邪内侵,胸痹。”俗称,心绞痛。
“半夏汤两副,嗯……来三副吧。”王索明对着一旁的伙计说道。
灾民们头几天靠底子撑着,生病的人不多。几天后人体元气耗完,再加上秋季夜间寒冷,病人数目与日俱增。
大夫们根本忙不过来,王索明在巡查时已顺手救治不少人,今天索性就在南门外坐堂,专门客串一把大夫。
至于昨天的什么白莲教黑莲教,一时也顾不得了。
“下一位!”
那人指了指嘴巴,发出微弱的“啊啊”声。
“他昨夜还能说话,今早喉咙就肿的不能发声。”旁边有人出声解释道。
是他!
我没空找你,你倒送上门来了!
送这个病人进来的,正是那位白莲教的仲平。
“喉蛾,风热相搏,气血瘀滞,黄连、银翘、桔梗……”王索明向伙计吩咐道。
“先生有些面善。”仲平一边扶起来人,一边盯着王索明说道。
王索明装做打量,然后恍然大悟道:“我说呢,原来是斜对门家的,一直没见过你家人影,昨天在街对面倒是第一次见。”
“竟是邻居!倒是巧了。某常在外地,回家不久,来外边帮帮朋友。”仲平解释道。
“远亲不如近邻,有事可来寻我。”两个人都在真假掺半地扯谎,王索明有些受不住,赶紧结束对话,看下一个病人。
待仲平走远,王索明蹿到账外,有一位巡查在维持秩序,正是被官府抽调来的安远镖局镖师常峰。
“小师叔,是有事要我去办吗?”见王索明一脸凝重地走来,常峰主动开口道。
“看到那个人没,替我盯好他,看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王索明低声说着,微不可察地指了下远方某人。
“没问题,交给我吧师叔。”常峰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下来。多亏这位小师叔指点,自己的拳法才能突飞猛进,能做些事情回报师叔,他当然是万般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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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用余光盯着就行,别被发现。”王索明叮嘱道。
“省得的师叔,跑镖的对盯梢敏感得很,当然也知道如何盯梢让人察觉不到。”常峰自信满满。
王索明又赶忙回到医帐里,还有百余位病人在排队等他。
……
“如何?”王索明把一颗素丸子夹到常峰碗里。
“别别,我还有。”常峰把丸子给王索明夹回来,赶紧捂好粥碗。
“唔……那个人,说来也奇怪。”常峰咽下稀饭,开始讲今天的情况。
“他把那个病人送回去,就去堤上挑土了。”
“箩筐装的满满当当地挑,如此力气应该不是普通人,也不知道图什么。”
“他和周围人讲话多不多?”王索明问道。
白莲教发动灾民造反的第一步要从煽动开始,煽动肯定需要和大量灾民交谈。
“话不多,干了整整一天,只偶尔和旁人闲聊一二。”常峰回忆道。
不对啊,这满满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