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兄这时一手搭到李言念肩膀上,说:“我们李大郎可是大才子,学富五车,县学里的先生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对面的三人也是点头附和:“对对对,大才子。”
老先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同时说:“那应该是科举有望咯,准备何时去京城省试啊?”
胡兄悄悄把手放下,不敢去看李言念,对面三人也低下头,不说话。
其实李言念永远都不能从县学中毕业,他的户籍信息不在此处,还在润州城,可能是在他那后妈手中。
没有户籍,县学就不能发出证明,更不可能到京城去参加省试,严重点连润州都出不去。
这件事县里学生都知道,只是很少在他面前提及。
李言念却毫不在意,也不以为然,轻轻一笑:“或许快了吧,只是现在我还想多享受享受这大好韶华,追名逐利非我所愿。”
老先生点点头,口中喃喃道:“也好也好。”然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又泡好三碗茶,给到杨氏两兄弟和赵三郎。
三人喝完也是赞不绝口,老先生又重新开始冲煮。
几人边喝茶,也一边谈天说地。
胡兄:“前几日,我父亲新得一幅画,作者听说是元和年间宫中内教博士之后,深谙丹青之道。”
“画的是洪州的滕王阁,颇有几分王子安(王勃,字子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感觉。”
“但最令人不解的是,那画家说他从未去过洪州,这场面是梦里所见,嘿,可真神了。”
杨四郎:“保不齐又是个骗子,我父亲以前还买过一张吴道子的画呢,后面发现是骗人的。”
杨五郎:“是极是极,虽说滕王阁序中这两句传响天下,但我却觉得,最有韵味的还是最后诗中的那句,‘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胡兄:“王子安诗才子不必多说,不然如何在‘王杨卢骆’四杰中排首位呢。要我说这四人中,最可惜的当是那骆临海(骆宾王,字观光,任临海县丞,世称骆临海),只可惜生不逢时啊。”
赵三郎压低声音提醒:“胡兄,骆临海之事可不能详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