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的不说话?”
“他是哑人。”赵成站在前面,卡好位置介绍道:“忠早年为孤儿后为奴,其主心狠手辣,将他的舌头割下。再后来就成为盐奴,平日都是靠比划与人交谈。”
“原来是这样……”
黑夫打量着他,若有所思。忠身材矮小瘦弱,看起来就很不起眼。皮肤黝黑,还有些陈年旧伤。张开嘴就能看到空洞的口腔,还有仅剩一小截的舌头。
“他能否听到?”
“能。”
“把我说的告诉他。”扶苏面露微笑,认真道:“旧齐已亡,诸位昔日受的苦难一去不返。吾秦赏罚分明,最者赏殿者罚。凡有功于秦者,皆可受赏。他虽为盐奴,但只要立功亦可受赏。便赐爵一级,赎其奴籍更为民籍!”
铿锵有力,字正腔圆。
赵成顿时大喜,连忙在旁翻译。他现在说起胶东方言也很利索,为学当地语言,他是煞费苦心。经常带着译者,与当地老人交谈。短短一年半载,已经能做到自由交谈。身为县令能做到这点,着实不容易。
听完翻译,忠连忙跪地叩拜。抬头看向扶苏,面露敬意。他虽在齐地,却久闻扶苏贤名。扶苏生母为芈夫人,乃楚国公主。自幼接受楚地文化熏陶,喜好楚辞着楚服。只是因为政见不合,所以不受重用。今日得见,倒与传闻相同。
但在黑夫看来,扶苏这就是典型的收买人心。胶东距离关中太过遥远,素有任侠风气,混不下去大不了出海当海寇。要在这样的地方推行秦法,想让秦法深入人心是很困难的。
扶苏当众为小小的盐奴赐爵,令其恢复成民籍。其实就是变相的推行秦法,将秦法好的一面展现给基层。主要是给他们画饼,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好好干活,别想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就有好日子。
“起来吧。”
扶苏亲自走上前去,想要将忠搀扶起身,以此彰显自己亲民。他刚走上前,杀气便已袭来。原本忠厚老实的忠眼神变得无比凌厉,粗糙的双手自海盐中抽出把利剑,径直刺向扶苏的胸膛!
“公子小心!”
赵成只感到阵毛骨悚然。
烈日炎炎,却是手脚冰凉动弹不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