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三天我就过去给他送一次饭食,除了送面包等食物外,我还趁机偷偷地送给他几张空白的纸张,他把三天里写好的回忆记录稿纸交给我。我返回到帐篷里把这些记录誊写好,过三天再把稿纸还给阿吉 ?拉希姆,同时从他手里还拿到描写蒙古大军突然闯入花拉子模国等事件回忆的书稿件......就这样,在阿吉 ?拉希姆在铁笼子里写完这本书的同时,我手里也积攒起来了我亲手誊写而成的这本书的一个副本。我由衷感谢和祝福那个叫我学会写字的米尔赞? 尤素福老人万古长青!”
“真行啊,你干了一件大事,”图甘接着说道,“倘若阿吉 ?拉希姆写的书稿一旦被那些凶恶的伊玛目们发现,那还了得,肯定会付之一炬的,没人会想到,我们手里还有一本誊抄本保存了下来,这该是多么万幸啊!这样,让我们的后人—子子孙孙可以读到阿吉 ?拉希姆写的这本书,牢记我们先辈经历的那一段最黑暗的年代以及成吉思汗带领蒙古大军在花拉子模国的征战经过......”
忽毡河河水波涛汹涌,夹杂着泥沙土的河水顺流而下,时不时地使人感觉到这水里有多么混浊的那一状态,而且水的流速度犹如一泻千里地往前奔流,他俩一起来到河岸边。这儿有柳提部落人居住用的采用毛线绳搭建的几顶帐篷。
在一棵悬铃木树下预先铺着一块地毯。毯子上摆放着一摞本特?詹吉佳誊写出来的厚厚一沓书稿。撒麻尔罕城废墟上空升起了一轮明月,在月光光线的照耀下,有些纸张已经开始发黄了,那些书稿历历在目,随着书稿上那一行行整齐匀称的字迹不断伸展延续,在这本书里记录下了一个流离失所、受人迫害的苦行僧讲述的真实故事。
本特 ?詹吉佳坐在毯子上,用手随意翻了翻自己的书稿,深有感触地说:“阿吉 ?拉希姆自被关进从不生火的那间冰冷的铁笼子后,身心遭受了严重摧残,比以前变得更加虚弱了,虽然如此,他被自己心里某种强烈的意愿所驱使,没有显露一丁点灰心丧气的模样......写点东西开始变得极其困难起来......你看,他写的这几行字手抖动的很厉害,比划一上一下的跳跃着。你想知道吗?他在最后一页结尾时他是怎么写的......”
本特? 詹吉佳随手拿起一张密密麻麻用阿拉伯花体字写的书稿,她看着书稿读了起来:
“写着写着我这只芦柑笔也用坏了,正好这一段写到了描述蒙古军来到这里、路过一处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的美丽河谷一带时的情形,写完几行字后就放下了笔。当初本想多花点时间对花拉子模国的一些缩手缩脚、胆小如鼠的等人重点进行刻画描述,陈述他们在残暴的成吉思汗及他带领的蒙古大军面前害怕的唯唯诺诺、挺不起腰杆嘴脸的一些故事的......”
“倘若当时花拉子模国全体民众齐心合力、坚定信心,举起复仇之刀剑,奋不顾身与来犯之敌英勇搏斗,那么,这些狂妄傲慢的蒙古军及其酋长成吉思汗在花拉子模的日子是屈指可数的,最多用不了半年就会待不下去的,就会被迫返回到遥远的蒙古大草原上去的,唉,有啥法子呢......”
“细细想起来,多么让人痛心啊。蒙古军之所以能打胜仗,不在于他们的战剑、刀枪多有威力,而在于他们的对手如此软弱、一退再退,而且彼此之间不和,有深重的隔阂。英勇的哲拉勒 艾德?扎兰丁曾用一战实际行动证实,只要率领一支英勇顽强的小股队伍也能与蒙古大军抗衡,一比高低的......”
“我手已冰冷,连握笔的气力也没有了,芦柑笔从手中滑落在地上......苦行僧力气在一点点耗尽,时光在流逝,末日的时刻在临近......在即将结尾到来之时,摘录一位诗人的几句诗句,以此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