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它不是骑马,而是骡子。
年轻人瞅了一眼那匹有青草吃却还是不甘寂寞的骡子,下意识的又去揉两条大腿的内侧,呲牙咧嘴的表情暴露了他在骑术上的生疏和所遭受的痛苦。
“幸福吧!你那里的那块洼地,居然还能见鬼的有青草。骡子兄!你不受累,谁受累。”年轻人吐槽了一句。
轰隆…轰隆…
这时,西北方突然传来了稀疏的炮响。
年轻人眉头一紧后立即坐直了身子去侧耳倾听。
敌我双方几十万大军在这里你来我往,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必须引起警觉。
但好一会儿后,年轻人又决心不再理会炮声。
他艰难的将皮制薄底快靴蹬上,将一旁的洒鞋顺手别在腰间,然后挣扎着扶刀站了起来。
伸了几下胳膊腿后,年轻人拎起一旁有水的那个竹筒,戴上遮阳的竹笠,萎靡的向那匹骡子走去。
大方的给骡子喂了小半筒水后,年轻人将刀挂在骡身的一侧,然后翻身而上。
吆喝声中,他骑着骡子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再次小跑起来,并掀起成片干燥的尘土。
……
当西北好久都不再有炮响,当树林的方向开始冒起缕缕炊烟,年轻人摸了摸早已干瘪的肚子,果断的把洒鞋换上,牵着骡子往北走。
他必须得回营了。
不上阵的队伍一日两餐,错过了饭点,他的肚子可受不了。
软软松松的棉底洒鞋让脚宽松了许多,也凉快了许多。
越过一片挤满了纳凉士兵的树林不久,年轻人就来到了一座巨大而混乱的营地面前。
杂乱无章的各色帐篷,横七竖八的大小牲口车,斑驳无序的人影,甚至连个简陋的防御性围栏都没有,但这里却真真切切的是一座军营,一座容纳着数千人的大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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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营寨的北面也是有尖头木栅栏防御围墙的,可能是因为营地南面位于防线的后侧才会如此。
可这还是有些过于儿戏了。
如果仔细去看,甚至在营地中还可以很容易看到一些薄衣罗裙的妇人在各个帐篷与简易窝棚间时不时的进进出出。
前方战事的艰难与这里的歌舞升平混搭的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但又真真切切。
走进营寨之内,穿行在混乱之中,小心的避让着随时可能踩上的人类排泄物,年轻人的脸上充满了无奈与嘲讽。
很快,年轻人就牵着骡子接近了一块相对独立的区域。那里聚集的几顶大小高矮各不同的帐篷与其它成片成群的帐篷和窝棚都保持着较大距离。
这时,一个裹着类似于中国大妈式黑色头巾、套着土红色号衣、穿着草鞋的大个子士兵傻笑着小跑迎了上来。
“队长,队长…要开饭哩!”
“青草都割好了么?”年轻人一边绷着脸问一边将手中的缰绳递到了那个大个子士兵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