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清一个凌厉的眼神射过去,数十个近卫纷纷带着武器进到蒙古包和各个屋里查看,连羊圈都没放过,直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吓的缩成一团的几个女人孩子,他们一一确认过了,确实没有他们要找的目标。
赵慕清脸色黑的吓人,手里的剑还架在扎布脖子上,扎布临危不乱,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对他说:“军爷您在户外待了好多天了吧,风餐露宿的也辛苦了,我家的羊是附近草场最肥美的羊,这几位商人都是慕名而来买羊的,只要军爷您放过我们一家老小,羊圈里的羊您随便吃,随便拿!”
张信德和几个近卫都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唾沫,这大冷天要是能架起锅来,煮上一锅羊汤和兄弟们分了喝,那光想想就可美了。
赵慕清的脸色稍微好看一些。
他们是来找人的,没必要无缘无故的大开杀戒,方圆百十公里都没有人烟,只有这一户人家在这里,那英龙华的女人就要临盆,八成就藏在这附近,就算人不在这里,以这里为中心向四处分散寻找也是一个办法。
这里还有整整几百头羊,可以让兄弟们吃上一些时日。
思及此,他冷哼一声就把扎布放开,他让人把这几个男人都捆了起来,又让女人开始给他们做饭,还让手下架锅杀羊,看来是想在这里先住下。
众人心头沉沉的,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难受,可双方力量悬殊,贸然出手不过是自寻死路,也不敢贸然反抗,怕把女人孩子误伤到。
赵慕清和几个心腹把大蒙古包占了,他又让手下的人,把屋子里的这些男女和孩子,都赶到了狭小的厨房里。
羊圈里的羊被捉走足足五十多只,才勉强填饱这些军人的肚子,他带来的这一千多人大部分是契丹人,还有一部分是东突厥的蒙古人,都是狩猎好手老兵油子,除了今天要吃的,还多杀了一些羊和牛,打算做成肉干当作随军的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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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圈里的牛羊凄惨的叫声听在耳里,厨房里被困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扎布一句话都没说,只安慰众人道:“世道这么乱,能保住性命已经很好,钱财和牲口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能活下去,日子还会变好的。”
戈麦斯附和的点点头,把小孙女抱在自己怀里,和她一起做起了祷告,众人均沉默不语。
到了晚上,西北风呼呼的吹着,大吃一顿好饭的军人都已经呼呼大睡,赵慕清却死活也睡不着,院子里的狗叫个不停,叫的他心烦意乱。
终于他再也忍不了了,亲自起身到院子里查看,原来是他手底下猎人带来的寻人犬找到了一个婴儿的脏尿布,正在兴奋的叫唤,赵慕清的眼睛里射出兽一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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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和女儿又一次藏到了雪窝子里,孩子睡的很沉,雪梨闻闻她柔软的头,女儿温热的头脸传来淡淡的奶腥味,还有一股子香甜味,这让她心里安定下来。
时间大约是午后两点,刚吃完饭,她也乏了,与其惴惴不安,不如安心睡觉,她把自己和女儿裹紧,就倒头睡着了。中途孩子还醒过来叽歪了一会儿,她干脆给她吃上奶,娘俩迷迷糊糊的就又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睡够了,她给孩子换了几次尿布,吃了一顿饭,又喂了孩子几次奶,娘俩一直在这冰冷的雪窝子里待了七八个小时,雪梨的手都冻麻了,孩子的小脸也冻的冰凉。
正当她迷迷糊糊的想搂着孩子再睡一觉的时候,隐隐约约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给我搜!若是有一只苍蝇逃出去,你们都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士兵领命之声在空旷的原野里被冷风吹走,脚步声和铠甲兵刃相互碰撞,人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慢慢的,声音渐渐在头顶响起,隐隐约约还有狗叫声传来。
一阵悠扬的电子旋律从她脑袋响起,原来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真的会发生幻听,雪梨生出正在现代和古代,幻想和现实轮番循环的旋转之感,她晕的差点吐出来。
头顶的雪窝子被人扒开,有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拎了起来,寒风瞬间把她吹的清醒过来,一把刀放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那把弯刀泛着寒光,雪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他一个手抖把自己孩子伤到。
“终于找到你了!你藏的可真好呀!”
“你最好老实点,要不然,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那声音带着一丝华丽的慵懒,还有一些兴奋和冷酷,他把强劲有力的手臂揽着雪梨的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我找你找的辛苦哩!瑶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