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陛下也都清楚宣机他们都在担心什么?”岑文本缓声道。
“不就是担心朕成为穷兵黩武的汉武嘛!”李恪很是平静,“岑师,朕可没打算在这皇位上待到死。年纪大了,就该退了,毕竟到时候脑子会不够用,要是做出什么昏招破招,可是会后悔莫及的。”
岑文本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陛下的意思是……”
“朕会亲手扶琨儿上位的,朕必须要开这个先例,不然的话,玄武门和吴王靖难搞不好会层出不穷!”李恪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朕以前打算准备将吴王作为万一的选择,现在看来,远不如自己亲手扶上去!上一任皇帝亲手扶上去,比什么遗诏都管用。”
岑文本站起身,直接躬身一个大礼道:“陛下圣明!”
慌得李恪赶紧站起来扶起岑文本道:“岑师,这大礼可使不得!”
“当然使得,陛下此举,可让大唐安然。”
听了岑文本这话,李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两人在凉亭里继续闲聊了一阵后,李恪开口道:“岑师请放心,宣慰使的诏书,不日就可送到岑师手上!”
岑文本点头道:“陛下信人,老朽就回去等消息了。”
李恪亲自送岑文本出宫,见岑文本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去。
岑文本到了裴宣机的府里,见众人都眼巴巴看着自己。笑了笑,岑文本自顾自走到一旁坐下,端起仆役送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后,才将今天和李恪的谈话都说了出来。
“你们不用担心陛下会成为汉武帝,陛下想做的事都是很有规划的。”岑文本放下茶盏,“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辅佐陛下。孤这把老骨头,虽然在陛下面前还颇有几分颜面,但也不是这样用的。
世家已经不是陛下的心腹大患,但不代表地方豪强陛下就不打压了。撤羁縻州,改土归流就是陛下明面上对付地方豪强的手段。以后大家看着吧,族老宗老什么的,都会被陛下打压。以后的大唐,将再无族法宗法容身之地,也将再无私刑。刑律之权,只有朝廷才能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