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必正一副中正的模样,说到百姓疾苦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可田镜文心间毫无波澜,直言道:
“敢问昌知府,你是站在朝廷一边呢,还是站在你所言的,那些‘民’一边呢?”
“这……”昌必正一下就被问愣了。
为官者为国为民,可现在居然让他做选择,这着实令人为难。
倘若说与朝廷站在一边,那就是背离圣人的教诲,毕竟作为兖州府的父母官,肩负整个兖州府诸多州县的生计。
可若是说站在与民争利一边,显然就会惹东厂这群人不高兴,东厂本就是天子直属,东厂的人不高兴,那天子定然也不会高兴。
“田某倒是还有个疑问,尔等经常所说的与民争利,这个民到底是黎民,还是那些商贾之流?”
田镜文也没指望昌必正能回答,便又道。
这次昌必正倒是没有犹豫:
“自然是黎民。”
田镜文心中冷笑:
“果真如此的话,昌知府又怎能说国策是与民争利呢?
新税制刚颁布之时,便已有明确规定,不得将朝廷所加之税额转嫁上下游。
如今兖州府物价飞涨,何以不见知府衙门有任何应对之策呢?
昌知府如何解释?”
所谓的上下游,下游自然是指最终的购买者百姓,而上游便是生产商、材料供应商、以及相关行业的从业者。
当然,这只是商税的部分,此次改税制,不仅包括商税,也包括生产商方面的工税。
但不论是商税,还是工税,这部分的加征,从一开始都只锚定商贾。
说白了,这部分税就是要从商贾以及商贾背后的靠山身上取,谁敢转嫁,谁就是阻挠国策施行。
昌必正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不瞒田掌班,本官从一开始便呼吁府内商贾不要涨价,这一点在场的诸位同僚也都知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昌必正说罢,在场的其他官员纷纷点头称是,昌必正总算恢复了一点状态,接着道:
“可是他们都不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