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她又愈发怀念了。
许珠珠鲜少有这样郁闷的时候。
可回到眼前的情景,寒风未退,料峭不减,四周山丘旷野,连个嫩叶子都很少见,哪里能见到春花呢?
张荷见两个孩子都不说话,只当时还没睡醒,也不多言,各自一路无话。
说起来,这一大清早的,除了零星几个赶着上山下地的,倒不见太多人,平日里聚集着老头老太的大槐树下也没什么人。
倒是路过张家院外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连串的咒骂,在这安静的清晨显得刺耳。
“……小贱人,磨蹭什么呢!瞻前不顾后的,做早饭之前,那尿桶就不用倒了?是要留着碍我的眼,还是留着给你解渴?……也不知道我们家造了什么孽,从娶了你就没过上好日子,扫把星,克死了你爹,克你相公,还不够,如今又把你公爹克成这样……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听着像是张家的老太太张陈氏的声音。
许珠珠奇上心头,这一大早的,就这么骂骂咧咧的,真晦气。
张刘氏之前看着挺纯朴的人,怎么骂起自己儿媳妇来,说话一点儿不带软的,跟刀尖儿一样扎得人生疼,这样狠。
不多时,只听年久的木门一声嘶哑,就见一妇人提着尿桶从张小林家的院子里出来,正是张小林的媳妇,张王氏。
她站在院门前,低着头,朦胧的晨光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她沉默了好久,才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最后依靠着墙身体顺着墙壁缓缓下滑,缩成了一团。
压抑的抽泣声响起。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丧着脸,我还没地方哭呢!”
院内的咒骂声响起,哭声戛然而止。
不多时,张王氏又像无事发生般站了起来,默默提着尿桶往另一边走去,那方向像是往地里去了,正好与许珠珠等人方向相反,故而她并没注意到许珠珠几人。
说起来,张王氏也确实是可怜人,听当初村里人说的故事,只怕她嫁给张小林都不是自愿的。
可怎奈造化弄人。
一旁许安留了耳朵听,问张荷,“娘亲,扫把星是什么?”
许珠珠咦了一声,他哥平日里都觉得自己挺见多识广的,怎么居然不知道扫把星是什么?
张荷头还望着张家那边的动静,皱着眉头,神情悲悯,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才简单解释了两句,只说是不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