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消息,章金辉一下子愣住了,《佳人戏鱼图》是他家的传家宝,从未向外人说起过,白头鹰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他也明白,白头鹰既然开了口,自己要想活命,也只能乖乖把画送给他。章金辉咧着嘴,似哭似笑,哑着嗓子说尽快就给白头鹰送去。
打发了来人,章金辉回到里屋,从墙壁的暗格里悄悄取出《佳人戏鱼图》,连连叹息,他不敢多耽搁,用一块布裹了画,就出了家门。
走到一个下坡路,路边突然蹿出一条大黑狗,狂吠着朝章金辉扑来,章金辉慌忙闪到一旁,放下画,双手抄起地上的一根粗树枝,边挥动着驱赶狗,边往后退着。不料,那狗一个转身,衔起地上的画卷,“噌噌噌”就往坡下跑去。
霎时间,章金辉愣住了,等缓过神追过去,那条狗早没了踪影。他一屁股瘫在路边,哀叹自己大难临头:画没了,白头鹰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轻则自己被劈成八瓣,重则全家老小性命难保,这可怎么办啊?
突然,他心头一动,反正也没人看过那幅《佳人戏鱼图》,自己何不找个画匠,照原画的景物画一幅,或许也能蒙混过去。想到这,章金辉心定了,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找画匠。
第二天一早,章金辉刚要出发,一推门,见门口放着个布包,他迟疑着打开一看,里面竟包着《佳人戏鱼图》!章金辉不禁惊叫起来,暗自庆幸,来不及多想,拿了画直奔鸡冠山。
听说章金辉把画拿来了,白头鹰满脸喜色,设宴款待,还邀他在营寨住一宿。
当晚子时,白头鹰拿出那幅画,在案台点燃了两支粗大的蜡烛,叫徐、章二人一同赏画。还真奇了,没过多久,只见画上的柳叶由绿变黑,摇摇曳曳,像随风飘荡一般,然后慢慢化成一滴滴墨色的水珠,缓缓滑落了下来,露出女子胴体诱人的轮廓。“哇哦—”三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这时,画上突然腾起一股火苗,险些燎着白头鹰的络腮胡子。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只听“呼”的一声,好好的画就化作了黢黑的灰烬,只有两根粗硬的轴杆完好无损。
三个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白头鹰直视章金辉的眼睛:“这、这、这画拿到我这儿,咋、咋就一下着了火呢?”
章金辉一脸懵懂,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徐平之拿起一根轴杆,用小刀刮去褐色的漆皮,折断轴杆,看到折断的茬口泛着青色,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的神情,他把轴杆递给了白头鹰:“从木纹看是新木材,这显然是幅新画。”
白头鹰看了看那折断的轴杆,一扬手扔到了一边,冲章金辉说:“好你个章金辉,竟敢拿一幅假画来蒙我!”说着,他眉毛倒竖,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你要是舍命不舍画,那我今天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