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戈几乎一天都没吃饭了，他走了很久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他没怎么来过云县，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

他又累又饿，他走过一条美食街，路边卖小吃的摊贩就在他的一步之遥，诱人香味入鼻，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

他一分钱都不想花，他现在手里的钱是奶奶用自杀的方式留给他的，花一分他的愧疚就多上十分。

走到再也走不动了，他就抱着旅行包坐在花坛上，旅行包很大，里面装有奶奶的骨灰盒。他太想奶奶了，拉开拉链，摸了摸了盒子。

路上行人经过他都会奇怪地看一眼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抱着大包独自坐着。

期间有几位好心的女生过来问他是不是迷路了，他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也有猥琐中年男人上来就要跟他套近乎，想要挨着他坐，陈戈立马起身跑开了，跑到一个人行道上，他觉得人行道有点黑，于是找了个人少的路灯下，坐在马路牙子上。

路灯把他孤独的影子映射到路面上，他有点想回家了，但一想到家里再也不会有奶奶的身影，他又开始无措又惶恐。

他想许老师了，奶奶的事他只想告诉许老师一人，他还想许老师能摸摸他的头，甚至能听听许老师的声音也行，那他就一点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于是他拿出了许念知送他的手机，鼓足勇气拨通了许念知的电话，他的心跳开始加快，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那边的许念知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喂，陈戈，怎么了？”

脑海中思念的声音响起，他听着许念知温柔的语气，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说不出一句话。

“陈戈，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见陈戈不说话，许念知开始着急起来，她知道这是陈戈第一次给她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事。

陈戈不忍让许念知担心，于是咽了咽嗓子，极力掩饰自己的哭泣，喊了一声老师。

许念知立马就听出不对劲了，她还是听出了陈戈的语气中的哽咽。

“是奶奶出什么事了吗？陈戈说话！”

陈戈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说道：“奶奶她……她去世了。”

许念知感觉自己被打了一棒在脑袋上，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强行镇定下来后开始安慰陈戈：“没事的，陈戈，还有老师呢，老师还在，老师现在就去找你。”

“不用了，老师，你别来了，呜呜呜……”陈戈泣不成声。

陈戈的哭声让许念知内心酸涩无比，心疼不已，几度让她也差点掉眼泪。

她无论如何今天晚上都要去找陈戈，她发现自己很多时候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陈戈表现的再成熟，实际上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未成年。

“陈戈，你还在医院吗，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