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什么人?本皇子叫你是没听见?聋子?”
第二道闪电照亮窗台,一个高挑的身影趴在门缝里。
“别给本皇子装神弄鬼的!混账东西,你有几颗脑袋啊?”
狄镜俭得不到回应,昂着头冲着外面颐指气使:“本皇子要沐浴,要用膳,要女人,这破地方本皇子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你这混账东西识相点就去找高侍郎,让他放本皇子出去!”
狂风大作,姜满缓缓抬起头,浓墨一般的夜色风云诡谲。
宗人府今夜的灯笼犹如一两点星火,微弱的光芒像是永坠深渊一样。
她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直直盯着那扇门,铜环染上了锈色,随风轻轻一晃。
“混账东西!”狄镜俭终于看见了门外的人,不由得怒火中烧。
他惊讶于来人是个宫人,还是个女人。
阴风钻进门缝,在姜满紧闭上门之前,率先噬咬起狄镜俭的双手。他被这阵寒意彻骨的夜风冻的有些发懵。
他原本嚣张的气焰瞬时散作一团。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贵妃的人?还是狄镜汉的人?”
他越想越觉得心惊。右眼皮不住地疯狂跳动,明明只是一个宫女,狄镜俭始终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姜满的脸被幽暗的光线隐蔽起来。她的脚步很轻,带着一丝鬼魅般的气息悄然而至。
迎上狄镜俭慌乱的面孔时,她无情地冷笑起来。
“你到底是谁!”
惊雷平地起,北狄皇宫的殿宇被笼罩在一块阴森黑沉的幕布之下。
血腥味弥漫开来,风也吹不散。
皇宫内的侍卫列队整齐地巡逻,庆云兴致勃勃地抄画完一份活色生香的春宫图。他扔下笔,伸了一个懒腰。烛火之下,庆云的脸笑成一朵花。
“这一份可得卖高价,还是太费神了。这两日总共画了二十来本,明日只等他们将剩下的银子送来。”庆云眯着眼喜滋滋地看向桌角摞起来的画本。
他看了一眼窗外,心里头有些郁闷。冬天下这么大雨,明日这路上又得泥泞不堪。说起来也怪,今年冬天的天气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怪。
他甩了甩酸麻的右手,不料将毛笔带掉到地上。庆云吃力地弯下腰,嘴里发出哎哟的叹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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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地面上的毛笔,伸出手正要捡回来,眼前凭空出现一双鲜红色的绣鞋。
庆云一瞬间瞪大了双眼。他屏着呼吸不敢置信地盯着地面,余光打量着那双绣鞋,浑身发抖。
怎么会有人走路没有声音?
没有这样的人。
他这是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