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清晨起来路上起了浓雾。
宓休睡得浅,院里有一点动静他就睁开了眼。他爬起来坐在床头好一会儿,听见开门的声音,没一会儿,屋子的木门又被关上。
白茫茫的都城仿佛人间仙境,月儿只身一人走到质馆门外。她轻轻推开门,猫着腰闪了进去。
月儿今日想来见见怜荭,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怜荭房门前,拍了拍门。
怜荭起得早,要是往常早就骂骂咧咧地出来了。可是月儿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她出来。
身后有人叫她:“哎?你是不是之前那个小哑巴?”
月儿惊慌不已,缩回敲门的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笑。
那人看了一眼房门,轻声叹了口气,“你跟着那个质子去了皇宫,许久没回来了。怜荭啊,她命薄,感染风寒死了。”
月儿的笑僵在脸上。
那人年纪偏大,一张脸皱皱巴巴,他无奈地道:“生死不由人,奇怪,和你们一起那个钱俅没告诉你吗?我记得他后来也进宫了。”
后面的话月儿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她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怜荭死了,怜荭怎么会死?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质馆的。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等抬起头时,竟然来到了赫连赦暂住的府邸。
月儿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后就响起很轻的脚步声。
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一双熟悉的狐狸眼映入眼帘。月儿呆愣了一下,一时忘了呼吸。
“你是?”朱雀冷着脸问。
姜满低下头,声音哽咽,“你主子呢?”
这个声线!
朱雀冷漠的眼神骤然变得讶然,他眼底的担忧之色也因姜满的到来而一扫而空。
“叶小姐,快进来。”朱雀侧身,为她让出一条路。
他的视线落在门外,笑眯眯的狐狸眼瞬时变得狠戾。
姜满进了屋子,朱雀旋即端上来一壶热水。她掸去衣服上的细雪,沉声道:“就你一个?”
“嗯。”朱雀别过脸,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主子前日进了宫,人没回来。”
姜满轻轻点头,她盯着朱雀,捧起茶杯,手指握着杯面摩挲着,随口问了一句:“除了你,还有谁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