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将目光投向薛琮的胸口,凝视了片刻。他的呼吸由平静转为慌乱,身体僵直。
“既然醒着,装什么?”月儿坐在边上,她打开一个瓷瓶,里面的药膏味道清清凉凉,“你这里的伤很重,虽然看着没什么,可是心脏是受了狠力的,近几日好好静养吧。”
她的指尖沾了点药膏,手指伸到薛琮的肌肤上前,床上的人挣扎地跳了起来,他一脸惊恐不安地瞪着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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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薛琮不自然地别过脸,惨白的脸涨红成猪肝色。
月儿不气反笑道:“给你上药。你这里的伤远比你自己想的要严重。”说着,她在自己胸前做了个手势,指了指自己。
薛琮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浑身都很沉,痛的滋味太难受。眼见月儿一脸真诚地看着他,薛琮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很沙哑:“谢谢……我自己来。你好像是跟着……质子的?”
他无力地抬起手,接过月儿手里的瓷瓶。薛琮的手指很纤细,轻而易举地抹了些药膏涂在自己伤口上,他紧张地收好瓷瓶,快速把自己的衣服拉上。
“我对你可没做什么,别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月儿微微蹙眉,没好气地转过身,她问,“方才打你的人是谁?下手可真狠。你又是谁?在皇宫里那次多谢你。”
薛琮重新躺下,其实他的后背也火辣辣的疼。暖洋洋的房间就像融化冰块一般,令他身上的疼痛也都显现出来。身上每一处的伤口痛意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薛琮。”他低声说道,“打我的人是萧衍。”
月儿点了一下头,好吧,其实说了也白说,她对薛琮这人一无所知。至于萧衍,她是知道的。他的爷爷萧爽相当于大楚的左国公。
不过她感到奇怪,萧家前二三十年也只是个司马,短短二十年时间,一没出征带兵凯旋,二没嫁女进皇宫当国丈,权势怎么会如此滔天?
“你怎么会带我来这?赶紧走,不然有麻烦。”
薛琮大脑清醒了一点,眼前的装饰分明是皇室御用的风格,这里是皇子的房间。
月儿走远了几步,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转过身走回去,她将茶杯递给薛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你究竟做了什么?萧衍派人在搜,如果不在这里,你和我才是真的有麻烦了。”
薛琮口干舌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吞咽时喉咙和腹腔内像是扎满了针头。
“你是二皇子的人?”他喝完将茶杯扣在指间,眼神忽然变得坚定。
月儿笑了起来,唇角的笑意片刻后散去,她幽幽地说:“你不是挺聪明的?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别人要打你了。有些话可不该说出口。”
“君子坦荡荡。”薛琮接她的话,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他们做的事伤天害理,却不容置喙。有权有势之人站在高位,从来不会俯下身听取底下人的哀嚎。我们大都所有的人都在掩耳盗铃。”
他的身体微微发颤,垂下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月儿的鞋。
门外传来脚步声。
月儿和薛琮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月儿一脸风淡云轻,薛琮则艰难吞咽着口水。
“薛琮,我是个哑巴。不想死的话,你给我记住了。”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阳光散射进来,门外的人身影高大。薛琮望了一眼那人的脸,松了一口气。
门被带上,赫连赦长身玉立,光线照在他乌黑的长发上。他斜着眼看了看半卧起来的薛琮,他上身的衣服还零散着,锁骨下面的伤口若隐若现。
随后赫连赦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低下头做出安分守己姿态的月儿。他盯了半晌,声音清冷:“怎么跑到这里了?听人说萧衍在搜查一个戏弄了他的宫女。”
薛琮的唇微微翕动,他正想说什么。刚抬起眼,月儿双眼警告地眯了眯。
赫连赦转过头,看了一眼床榻上虚弱的人,微微笑道:“薛公子可曾见过?”
薛琮说:“不曾。萧衍何时走的我都不知。”
他满身的伤是下毒手的,被踹的昏迷过去很平常。
赫连赦信步走了过来,他的视线带着探究,面无表情地瞧了一眼不敢看自己眼睛的薛琮。
“回去。”他对着月儿道。
薛琮看着赫连赦带着月儿出门,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没多久,门外又来人了。
这个动静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薛琮自嘲地笑了一下,他索性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狄镜房一进门便瞧见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走近,才看见薛琮身上的衣衫不整。
狄镜房心头燃起无名火,一把抓起薛琮的领口,反唇相讥:“好啊,你个伪君子,白日淫宣是吧?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他的力气过猛,薛琮被拎着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