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榷怔了一下,手上的红糖水差点没抓稳,他急急忙忙将碗搁置在床头,顾左右而言他:“姬已哥哥不哑巴了,可是他一直装着,这个男人可真不坦诚。”
“哟,你脸红什么?年纪小小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帮我把姬已叫过来。”阿满端起碗,闻到浓重的红糖味,恶心地吐了一下舌头。
青榷瞪大眼睛,迟疑了半天道:“尧哥哥不让我放他。我把他用铁链拴起来了,钥匙尧哥哥没给我。”
阿满挑了一下眉,端起碗大口喝下滚烫的红糖水,她随手把碗一放,不怒反笑道:“我只说一遍。”
一连几日大都雪下个不停。北狄的气候严寒,一到冬日地面上的积雪堆的快过半个身子。即便是太阳晴空高照,雪也没有半点消融的意思。
一时间大都的煤炭供不应求,除了贫苦之人燃烧之前晒好的牛粪,其余老百姓或多或少都烧起了煤炭。
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僵着身子在门外晒太阳,他叹着气,盯着茫茫大雪道:“上一回下这么大的雪还是六十多年前的时候了。”
群山环绕,万籁俱寂,雪地上浅浅的脚印被飘落的雪花覆盖上。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天空中盘旋着秃鹫,像是在觅食孤野的猎物。
北狄皇宫近来风声鹤唳,不少人都失踪不见。一开始,大家都见怪不怪,毕竟在这皇宫里,大皇子阴晴不定,没准就想个新法子惩罚虐待宫人。可是这一回与之前不一样,越来越多的人发现熟识的人无声无息消失。并且,对于这一事内务府的人一点也不在意,有些宫的人数少了另外添点回去就完事。
所有宫人们人心惶惶,担忧自己成为下一个失踪之人。
万春宫里,钱俅替赫连赦送来一个食盒,他来皇宫有好几日了,自然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钱俅摆好碗筷,犹豫再三。他没有缘由地畏惧眼前看起来冷若冰霜的男人,赫连赦幽沉的黑眸仿佛极寒的深渊,钱俅只看了一眼,便仿佛引颈就戮的囚犯,死亡的恐惧挥之不去。
他咬了咬牙,问出心中疑虑:“公子,月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