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了屏风旁边站着的人半晌,不冷不热地说:“加水,需要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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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身体僵硬,空气里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几步,双手用力抓在木桶把手上,目光无意识间扫到浴桶里,她的头低的不能再低。
赫连赦气笑了,他的轮廓分明,锋利的下颌线仿佛未融化的冰。他薄唇轻抿,眼底闪过暗芒,冷哼道:“你来这里是伺候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月儿被他的声音给吓住了。她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房间里的气温可以这么低,她死命压低着脑袋,可是头顶上有一道无比凌厉的眼神宛如利刃出鞘割在她的皮肉上。她无法忽视这盛怒的震慑。
不知过了多久,月儿心一横提起热水桶就往浴桶里倒。热水溅起水花,水中皓白的身体倒影随波荡漾。她又有些担心自己加太多会烫到他,伸了一下手整个人被震惊到。这是冷水,完全没有一丝热的感觉。
她太过于吃惊,忘记了害怕,在抬起头看向赫连赦的一刹那,下巴被人死死扣住。
眼前的男人容貌愈冷,他英挺的眉眼似冰,冷峻的线条硬朗成熟,口吻低沉:“要是你不来,我就在冷水里被冻死。既然要伺候我,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月儿别过脸,强忍着泪水,下巴被箍出深深的印子,她怀疑那只手再用一分力道,她的骨头会被捏碎。
赫连赦的目光突然暗了下去,他大手一挥,月儿被他的力量直接带倒在地上。她战战兢兢地望向浴桶里孤傲冷漠的背影,被赫连赦反复无常的态度给震撼到了。
门是开着的。外面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钱俅探了探头,迟疑道:“公子,方才过来送饭的丫头还在吗?”
无人应答。
钱俅的脚止步在门外,他冲着里面轻声喊道:“月儿,还没回去吗?宫里有人来找你,让你回去对账。”
他看向屋内,停顿了片刻,十分抱歉地说道:“公子,对不住了,月儿是个哑巴,若是她有错处还请劳烦公子不要为难她。往后还是奴婢来伺候您,这回是奴婢的失职。请宽恕月儿。”
清风徐来,半掩的窗牖拂动。一轮明月挂在窗前,梧桐树林静谧而安详。
赫连赦踏出浴桶,哗啦的水声渗出冷意,他结实有力的双腿晃进月儿的视线。他抬手拿起秽巾,有些慵懒地擦拭起湿漉漉的身体,视线漫不经心地看向瘫坐在地面的月儿,淡淡说道:“哑巴?正好,让她伺候我吧,你教教她怎么伺候人。”
他的声线深沉,语气薄凉又染上了一层快意。
回去的路上,钱俅一个字也没问,他只是宽慰了月儿几句:“我们做下人的最怕摊上难缠的主子,月儿从前是宫里会计司的,没怎么与皇子皇妃打过交道吧。我们要忍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无论如何都不可以露出不悦的神色,懂了吗?”
月儿停下脚步,指了指皇宫方向。钱俅一见便笑出声来,他咳了一下道:“方才是我编的,要不然怎么把你捞出来?”
月光照的大地如明昼,风吹草动自然瞒不过高手。黑暗中,一个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摸索到一扇门前。他推了一下门,没推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整个身体贴在门上用力去撞。谁知门被人从里头打开,青榷整个身子因为失去门的支点直接摔成狗啃泥。
他发出沉闷的痛吟,正想要骂人,抬眼看到阿满手执一盏明灯,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眼神松散地盯着自己看。
“阿满姐姐,你怎么在?”青榷伸长脖子,左顾右盼起来,他尴尬地笑着,挠了一下头,“我半夜睡不着,以为你房间里进了贼,这才想推门进来瞧瞧的。”
灯光一晃,明亮的光芒凑近,青榷的脸离灯火咫尺之间。他怀疑再贴近一点点,自己的眉毛就要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