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殿灯火摇晃,竹林之中几棵竹歪歪倒倒,漆黑夜里几片凋零的枯叶难掩深冬的寂凉。
祥雨伫立在窗前,仰着头看月亮,又快到月圆之夜了。他的嘴唇毫无血色,苍白的唇角微微动了动。
“祥雨,怎么不守着你的大蟒蛇?主子呢?”蓝蛇长腿大步自外入内,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头发上也落了不少。
祥雨缓缓回头,他苍白的面色被窗外倾泻下来的月光映衬的更惨淡。他眼皮低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咳嗽了两声,才说:“方才出去了。”
蓝蛇狐疑地看着他,自顾自地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擦了起来,他凝重地问:“主子怎么会在这个时辰出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祥雨淡然一笑,他又看向窗外,眼睛里满是皎洁的月光:“谁知道呢?主子最近好像更爱生气了。”
蓝蛇眉头死死抵着眼皮,他的喉间滑出一声低笑:“我也这样觉得。”
八喜结结巴巴地向赫连赦请安:“三皇子……奴婢……参见……三皇子。”他整个人后倾,深吸一口气,神情紧张。
赫连赦看都没看他,反而勾着凤眼死盯叶倾冉,他笑了一下,声音毫无波澜:“让我的豹子,跟我走。”
叶倾冉眉眼冷了一下,她不耐烦地睨了一下赫连赦,说:“三皇子的豹子,没什么心眼,只是好奇地在皇宫里跑了几圈。民女听闻三皇子大度,应当不会跟它计较吧。”
赫连赦眼角不留一丝温度,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也许它不认本皇子了呢?比如——”说着,他眼神飘到叶倾冉的怀里,小黑豹没有眼力见,依旧依偎着叶倾冉不肯回头看它主人一眼。
叶倾冉低下头,将小黑豹递送到赫连赦面前,她挑了挑眉,声音从容:“三皇子,它大概是觉得民女好玩,这才亲近了民女。三皇子要自信,您的小豹子怎么会随便认别的主?”
赫连赦只是冷冷看她,并没有伸手去接。他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不过那双幽深的凤眼依然锋利的像是弯刀。
叶倾冉假装感受不到,她假意低下头,看看地面看看鞋,又扫了一眼八喜的脚,这小太监已经抖成筛子。
赫连赦斜着眼,剜了一眼八喜,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你,滚。”
八喜像是被解开桎梏的野马,双腿顿时来了劲,不过他又迟疑地看了一眼叶倾冉,嘴角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急忙低着头跑远。
“你干嘛吓小孩?”叶倾冉觉得好笑,八喜跑的路上撞了一根杆子,“咚”的一声巨响。
赫连赦抿着嘴巴,只拿漆黑的眼眸幽幽地看着她,良久,他不悦地说:“你今日,又是去琼华殿待了一下午,又是和……”
叶倾冉抬着头,迷茫地看他:“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