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看着彭御史已经有些驼背的背影,挑眉轻笑:“哪有什么泯恩仇?不过是大家都讲体面而已。另外,为官者,很多时候不能有太强的个人情绪,看旁人,无非是有用的人或无用的人。”
只要有用,上一瞬刀锋相见,不影响下一瞬相谈甚欢。
“侯爷。”
严牧、应长林、茅元义等几个官员走了过来。
程晚眉眼一弯:“几位大人安好。”
“侯爷,您今日真是......”应长林给程晚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应长林稍微凑近程晚,小声道:“侯爷,您当初是怎么想到把那封随笔夹在记录书册中的?难不成您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日?!”
严牧几人也齐齐支起了耳朵。
他们心里明白今日之事都是巧合,但又忍不住想知道程晚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能掐会算的手段。
“应大人可真看得起我。”程晚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一脸无奈:“我要是能预料到今日,我被传上宣政殿时也就不会这么懵了,况且......”
程晚清咳了一声,有些羞赧:“我那随笔原就是只写给自己看的,里面的遣词造句实在......肉麻得厉害。”
严牧几人回忆了一下程晚在大殿中所念的随笔,然后都有些不自在的抖了抖身子。
那些话,别说让他们当众读出来,就是让他们私下写出来,怕也是办不到的。
昭平侯能得到皇上独一份的偏宠,倒也......情有可原。
程晚看到严牧几人的反应后眼神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封随笔其实是她那天背书背累了,歇脑子时写来练字的。
只是她谨慎惯了,为防自己无意识地写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即便练字也本能地在向皇帝表忠心。
写完后,那张纸被她随手一折放在了抽屉里,若不是今日金金提醒她一本记录书册中夹了一张本不该出现的纸,她几乎已经把这张练字时随手写的“胡话”给忘了。
想到那张被她迅速销毁的纸,程晚的眸底翻涌出戾气。
“皇上甚好哄骗,今有我以女子之身当官封侯,他日,便有更多的女子当权当政,这天下,终究会是女子的天下!”
她的口吻,她的笔迹。
那些人不止是想置她于死地,是想让整个程家都死无葬身之地,想让天下女子被重新禁锢在闺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