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里的水洒出来,落在地上几点湿痕。
昭文吓了一跳,却见云桢清快步回屋,披了件外衣便往外走。
“世子,您去哪儿啊?”
昭文急忙跟上,听到公子冷声说,“去官府。”
昭文刚开始还以为一块儿玉佩那么重要,后来却发现,世子似乎和偷了他玉佩的人相识。
夜访京衙,惊动了一干主簿司吏。
云桢清脚步不停,像是等不及,命人打开牢门,要亲自进去将人请出来。
一连几个府役去拦,说寒气深重,让世子不要下去。
可世子从始至终只有两个字。
“开门。”
昭文跟过去的时候,世子已经进到了牢房里,他朝前一步,看到里面关的贼人竟是个姑娘。
模样和常人不太一样,似乎更白一些,看不太仔细。
监牢阴暗又潮湿,入了夜后没有点灯,她就坐在角落的干草堆上,在上面积了块儿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软垫,绣着翠绿的荷叶和红尾鲤鱼。
身旁还放了颗圆润的明珠,光是看一眼光泽就知价值不菲。
世子进去时,那姑娘蜷缩着膝盖,只占了很小的一块地方,一只脚踩在草垛上,另一只脚尖点着地,像是怕踩到潮湿的污水。
她的一只手上捏了个陶杯,里面是空的,没有茶水。
身旁的软垫上还放着一本书,翻开了几页,像是正在读。
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她抬头看过来,泛红的杏眼睁圆了一些,声音很轻。
“你来了,云桢清。”
世子径直走进去,温声说,“我来迟了。”
他气质隽永骄矜,走进牢房像带进来了一道月光。
一向温和又疏离的人,此刻却不再高不可攀,而是取下让昭文备好的干净披肩,屈膝与她平视,将披风系在姑娘脖子上。
姑娘的皮肤很薄,在寒凉了牢房中冻得失了血色,像张纸一样。
纤长的睫毛在眼尾压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嘴唇像褪去色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