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问她,“要喝点水吗?”
唐玉笺像是没听见,不知是问他,还是在问自己,“如果连你也不顾我的意愿,那和外面那些伤我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头顶落上一只手,反复捋顺她的发丝。长离拥抱着她,柔声说,“我会把他们都杀了。”
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按着她的后背,明明贴在他怀里,却又让她感觉那么遥远。
唐玉笺说,“如果回来也是这样,那我为什么要回来?”
声音太轻了,长离没有听到。
或许听到了,她不愿意细想。
第七日,梦傀儡推开门时,长离正抱着唐玉笺从泉池回来。
她身上还裹着一层薄薄的锦被,路过时,木傀儡就不敢再动,生怕将短暂睡着的唐玉笺吵醒。
在唐玉笺不知道的时候,极乐画舫几乎变了天。
发生在南风楼上的那场火虽然早早熄了,但还是让许多人受了伤。
那可是琉璃真火,真火不是妖族的东西,也不是仙族的东西,而是神族的圣火,由来已久。
据说在不周山深处,西荒许多大妖世家供奉着不知从何分来的小小的琉璃火,这火熄不灭,掩不住,无人不忌惮,能分得一点,便能坐稳世家之位。
若是之前,画舫上恐怕没人知道这样大有来头的真火是怎么着起来的,但现在都知道了。
因为几天前冥河之上那场几乎燃烧了半边天的盛大火焰,以及夜游神陨,状若修罗的妖琴师让他们这些妖怪开了眼。
可是在画舫之上,竟无人敢提及此事。
妖怪们的慕强刻在骨血里,他们本能畏惧强者,依附强者。
唐玉笺一直在琼楼里,被长离养了起来。
她从一开始的不言不语,到后面渐渐平静下来,开始自己吃东西,还会打开话本翻看。
在此期间,长离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像除她之外什么都不在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