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四周一片寂静,那些天族人可能已经离开了。
两人之间仅隔着半扇屏风。
唐玉笺能看到他手里还握着一卷书,站在距她三五步之遥的地方,仿佛伸手就能触及。
分明她是拿着剑的那个,却比他紧张得多,双手颤着渐渐摇晃,仅仅是握柄的姿势便能看出她从来没碰过剑。
膝盖处不断涌出剧痛让唐玉笺忍不住轻轻挪动了一下脚,他的目光随之移过来,落在被血染红的衣裙上。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问他,“你来的时候,外面有人吗?”
他停了片刻,才摇头。
唐玉笺松了口气。
她缓缓地放下了剑,轻声说,“你别出声好不好,求你了,我很快就会离开了……”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开了口。
“你是如何进来的?”
声音平缓冷淡,带着丝疑问,如同溪水潺潺流过山涧。
这个声音,让唐玉笺的身体瞬间僵硬。
一股寒意顺着后背席卷全身,皮肤的每一寸都绷紧了。
眼睛不受控制地看过去,透过朦胧的月光,与他那双冰冷淡漠的眼眸相撞。
对方居高临下,双眸中没有一丝温度,深不见底。
像淡漠的神灵在俯瞰蝼蚁。
是他,亭子里那个人。
那些天族喊他“殿下”。
对方向前迈出一步,无形间,屏风被看不见的力量推向一旁。
他微微俯身,深邃细长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瞳孔是令人心惊的深蓝色。
唐玉笺无法动弹,浑身被巨大的威压所震慑,仿佛有一只大手将她紧紧攥住,四肢百骸都透着锐痛。
她慌张地望向他。
却发现对方的目光异常平静温和,他伸手,微凉的两指夹住她紧攥在手里的剑刃,轻轻一折,剑刃便像树枝一样被折断了。
“当”的一声,剑尖落在地上。
他淡声说,“你这样用剑,是伤不了人的。”
唐玉笺惊慌失措的看了眼断剑,又绝望的看向他,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道巨大无比的力量拉到离男子极近的位置。
“说。”
冰冷的手掐住脖颈,对方似是准备冷厉的拷问他。
可指尖传来的软嫩触感却让他话峰微妙的顿了一下,视线落在她脸上。
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身上太疼了,唐玉笺脸上流了泪。
眼泪是生理性的,她并不是真的不想哭,也为自己此时流泪感到气恼。
红红的眼睛盯着他,又惊又怕。
像在看什么食肉寝皮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