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之中,现今怕只有那一种血脉会是这般纯粹的鎏金之色。
恐惧霎时间如潮水般漫进灵台,护卫眼中爬满惊诧与恐惧,要通报给少主……
念头刚起,耳边便传来几声闷响。身后站着的几个族人扭曲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护卫头颅猛地鼓胀,痛吟一声,细密的血丝从唇间溢出,眼珠裂成血泊,却没有直接死去。
那人已至眼前。
轻柔的嗓音缓慢而阴郁,难辨喜怒,“她怎么了?”
指尖轻触蛟鳞制成的弯刀,霎时间,那削铁如泥的宝刀竟碎成了齑粉。
来人面容精致温润,与阴寒嗜血的气息截然不同。
长睫下投出扇影,眉间透露出与世隔绝的纯净。
他动作生疏地将纸妖托抱在怀里。这显然不是一个舒适的姿势,唐玉笺的头顺着重力向下滑落,发丝垂下来遮挡着脸庞。
妖怪的一贯肤色苍白,此刻却浮着一层病态的粉润。她微微睁开眼,目光中缺乏神志,皮肤滚烫,身体微微发着抖。
少年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手心贴了贴她的额头,“她为什么这么热?”
护卫张开嘴,呕出大片腥浓的血肉。
他根本没办法回答少年的问题。
少年也没有耐心等他回答了。
铺天盖地的杀戮欲迎面冲撞而来,黏腻混沌的撕裂声中,血肉骨骼被生生绞断。
空气重新归于寂静。
这一切,唐玉笺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她的耳朵被人用手轻轻捂着,脸埋在冰冷的怀抱里,对周遭的危险一无所知。
抱她的人没有经验,唐玉笺的脖子不自然地向下垂着,被扭得生疼。
好在她很快又被人放了下来。
房间里暖融融的,不像四面漏风的下人房。
唐玉笺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身上像被碾碎了一样疼。
她身上大片大片薄红,妖气四处漏风一样溃散着,带着淡淡的书卷香,露在粗糙袖子外的手腕细弱,像是一折就断。
好难受,睡不安稳,可像鬼压床似的睁不开眼。
有人站在她床边,目光如有实质一般黏在她身上,塞到她手里一颗东西。
圆圆的,带着丝丝缕缕暖意。
唐玉笺并不陌生,因为这段时间她已经收到了许多这样的珠子。
背后的人俯身,挽起唐玉笺散落在脑后,几乎触及地面的银白色长发。
动作间不可避免碰到了她的脖颈,微凉的指尖无比自然地捻了一下她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