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紧张。”

诡种镇，二楼阳台。

黄若渊含笑宽慰道：“你是明面上的探子，这是你的工作，我能理解。”

说着，他便拿起酒杯，云淡风轻的邀请道：“来，陪我喝酒。”

“……好。”潘森瞳孔微惊，心事重重。

深夜，黄若渊已经进入了“爸爸和妈妈”的房间休息。

只剩潘森还坐在阳台，吹着夜晚清冷的海风。

整个人呆愣无神。

良久后，他拿起半瓶的白酒，灌入喉中。

酒水从他的嘴角划向颈脖。

“咳咳咳——”

可由于诡异途径更改了他的生理结构。

让这酒变得很苦，也很恶臭。

潜意识中激动的认为，如果这是一壶血就好了。

可潘森还是强忍着恶心，将其一饮而尽。

“他在诈我。”

“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添加任何主观的想法。”

“我只是如实汇报谈话内容。”

“所以他也不清楚，我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能确定，有些话是故意透露给我的，并且也是真的。”

“但真正致命的假话，究竟穿插在哪里，就不是我该考虑的。”

“九真一假，就看上层能分析出何等信息了。”

潘森抹了抹嘴角的酒液。

将酒瓶重重的落在桌面上，眼神迷离，再次陷入放空的呆滞状态。

此刻，他对自身的存在，感到迷茫了。

他本是契约主城优秀的毕业生，35级考入官方部门。半年后，达到37级，被主城委派任务，来到十八城作为通往499号乱民废墟的地铁安检队长，以内应的身份，配合邪教团里应外合，将各种混乱分子放入城中。

潘森很明白，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甚至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可他没有选择。

那是来自主城的安排，他只能听命行事。

直到有一日，一名成员请假出差，恰逢人手不够，他只能顶替安检岗。

然后碰上回城上学的黄野……

那件事对他来说，完全是个意外。

毕竟一位陌生的超凡者，却能诵读神明教义，潜伏在校内，装作一直没有觉醒，这在何种地方，都得严加关注。

他作为主城的探子，自然想要多加接触。

今后是发展成下属，下线，或者是铲除，都能有所准备。

可也死在了当天的自作主张之下。

潘森回忆起那一阵，嘴角苦笑，他都不好意思说是因祸得福。

成为了上层博弈的棋子，获得了重生的机会，也因此接近了深渊副统领。

“第一次出任务，就这么难。”

“任务结束后，应该能往上爬很高的吧。”

他自嘲笑着，内心却很清楚，做这种任务的基本上属于牺牲品，很难得到主城的信任了。

但生活无忧，安享晚年，倒是没问题的。

“可我才25岁，本应该前程似锦的。”

潘森略微苦恼，靠倒在躺椅中。

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天赋不错，信念感强。

“不然我也撑不住更改途径的千刀万剐。”

“可因此失去的东西，也有很多。”

比如生命，十二生肖顶级兽宠，断绝了向权力中心攀登的可能，也没了生育能力。

现实的残忍和信仰的坚守，让潘森整个人更加的混沌，日复一日，积累痛苦。

“嗬，又来了。”

正当他惆怅的时刻，身体骤然颤抖。

四肢都在痉挛，瞳孔瞪大，满是猩红。

他知道，身体的本能又在渴求着新鲜的血肉。

“我迟早解决你！”

“诡异途径，你给我等着！”

潘森弓起身子，死死的握拳，不肯向诡异的本能屈服。

咬牙切齿，恨意十足。

……

契约一城。

主神殿内，城主李长青看着手机信息。

脸色平静中带点威严，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得到消息了。”

莫叔恭敬的站在一旁，轻声开口。

李长青投去目光，看到对方一如既往的将胡子修理得很是精致。

头发也是一丝不苟，往后倒去。

莫叔看到城主转移了注意力，也不等对方开口询问，直接解释道：“就在方才，愚弄主城公开宣布，诡异一城从来不存在。”

“更号召众多途径势力，讨伐海龙王。”

莫叔说完消息之后，也给出自己的猜测：“如此看来，那个依附在黄若渊身上的亡魂，的确就是愚弄的神使。”

“只不过看这样子，状态很是糟糕。”

“知道了。”李长青点了点头，显得毫不意外。

这种态度，让莫叔目光微眨，内心有所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