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琰还是不服,面红耳赤,“杨公子说我纸上谈兵,你这不也是后知后觉坐而论道么。”
杨小瓜微笑,“徐先生不用着急,我没说你纸上谈兵,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至于说后知后觉么,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不对失败作总结,两次摔倒在同一个坑里,那就不可救药了。另外,其实我是从十二岁开始领过兵的,而且阵斩过敌将的,所以,就没有什么所以了。”
徐琰大惭,他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是领过兵打过仗的,看对方那种平淡的神色就知道,对对方来说领兵打仗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那么自己就真的是班门弄斧了,他抱拳长揖,“徐某唐突了,原来杨公子深藏不露。”想了想他又好奇了,“不知杨公子是哪里人氏,怎么就这么小年纪就身经百战了?”
“额,”杨小瓜一脸黑线,“徐先生太夸张了,我没有身经百战,到目前为止,只是打了十几次战斗罢了。我家现在在山东,几年前青州一役,我和魏国的冀州别驾慕容非打过几仗,侥幸阵斩了此人,后来也零零碎碎打过几仗,不作为外人道也。”
“额,”这次轮到徐琰满头黑线了,他说对方身经百战自然是讽刺,但是对方马上说十几次战斗,还轻描淡写阵斩敌方名将,那就不是吹嘘是打脸了,人家打了十几仗,自己根本就没带过哪怕十个人的小队,跟人家讨论兵法,这不是班门弄斧是什么,他不得不再次作揖,“杨公子虚怀若谷,徐某不如。”
徐琰其实本事不差,但是毕竟是出身田亩之间,学问是有的,打仗就不同了,没经历过战场厮杀人头滚滚的血腥场面永远不会知道战争究竟是什么,所以感受就没有那么深刻,自然也就免不了书生意气脱离实际了,现在和杨小瓜一谈,才发现自家也是不切实际,心中惊醒,从此之后对学问更加的求实,最后成就不浅,那是后话了。
大家走走谈谈,各自也都取长补短,增长了不少见识,互生好感,走了五六天,就来到了大山的另一边,白马羌族的聚居地,本来游牧民族平时是各自分散的,但是到了冬天,草原上已经没草了,他们往往会挑选能够躲避雪灾的避风山谷聚在一起过冬,如果粮食不足就出去劫掠,这也就是为什么游牧民族都是秋冬打仗的原因。
徐琰粗通羌人语言,跟遇到的人一通连比划带说的,就问出来羌王所在的地方,在一群羌人骑兵的护送下,找到了羌王董徒的营帐。
羌王一听说汉地的晋熙太守派来了使者,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要知道古代交通不便,消息传达困难,经常是这边听说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那已经是一年过去了,要不然为什么古代要设立驿站,搞八百里加急这种事儿呢。所以董徒并不知道彝族人造反的事情,也就没有心理准备了。
不管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名义上就是范晏的管辖范围,羌王也要客客气气的,用迎接贵客的礼仪迎接使者。
有羌族姑娘捧来了了下马酒,载歌载舞,徐琰也按照规矩连喝三碗表示感谢,然后宾主挽手进入毡房(虽然游牧民族有大帐篷,但是羌王吗,总要高级一点,需要有个毡房,住起来更舒适更高级些。)
董徒吩咐杀羊摆酒款待贵客,大家吃吃喝喝,热热闹闹的,酒过三巡,董徒就问,“不知道先生此来有啥事儿?”
徐琰听了这话,把眼前的酒杯轻轻推开,拿出了一封信,站起身来双手捧着走过去递给了董徒,董徒当然是不识字的,只看看上边的火漆印记,就交给了身边的智囊,然后说道,“我不识字,请徐先生给我说说范郡守的意思。”
徐琰看着这位羌王,身材不高,很是粗壮的身躯,一脸大胡子,仿佛很豪爽的样子,只是可惜那眼神出卖了他,就是一个狡黠的家伙,也对,坐到这个位子上,憨厚的人早就死光了。他微笑开口,“我家郡守大人这次派我来,意思很简单,是要和羌王建立盟誓,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我车子里的那些礼物,名义上是礼物,其实是样品。”
“样品?什么样品?”董徒对于盟约什么的其实没什么兴趣,羌族内部尔虞我诈的事情还少吗,更何况是对狡猾的汉人,什么海誓山盟都是骗人的,只有利益交换才是真的。
“如果我们双方歃血为盟,互不侵犯,同进同退,我们会开放互市,建立榷场,以货易货,你们的牛羊马匹和草药都可以拿来交换我们的铁锅、粮食、烈酒、盐巴和茶叶之类。”徐琰知道对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