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璐瑶的心底忽地涌上了一丝如溪流般缓缓的暖意,而后,她莞尔一笑,真诚地说道:“姜泽昊,谢谢你,我的心情好多了。不过,时间也不早了,姜奶奶肯定还没睡,一定还在客厅等着你回去,所以啊,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老人家等得久了。”
确实,奶奶一定还没睡。
尽管出门前他已经叮嘱了自己会晚些回去,让老人家不用等他。
但奶奶总是把他当成小孩看,怕他在外惹事,不论困到极点,也会强撑着等他回家。
没等到他,就无法安心地入睡。
今天起得早,又赶了一路的车,此刻,姜泽昊一双眼睛布着淡红色的血丝,他挺直了脊背,手插兜里,两条长腿漫步般地往前走去,边向后挥了挥手手,“回去了。”
“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
可惜,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他已走远,南江市区的繁华夜景再无姜泽昊。
“裴……裴同学。”不知何时,申土从店里走了出来,“我……我配好眼镜了。”
他只换了镜片,框架还是原来的那副框架。
没什么差别。
裴璐瑶双手抱着胸,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觑他。
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两手都无处安放,只能挠了挠头,表现出莫大的害羞,“裴同学,你……你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却不说话?”
她没空理会他那股羞涩的劲,开门见山道,“那伙人是谁,你认识吗?”
“我们班的……”
“那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啊?”
申土扭扭捏捏地拽着衣角,头发被泼了红酒,风吹得倒是干了些,但却成了一束一束的,夹杂着腥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两三星期没洗头了。
“因为……因为……”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道出了缘由:“因为我是乡下来的,普通话说得也不标准,靠每月拿助学金维持着基本的生活,平日什么爱好娱乐都没有,过得拘谨,所以……所以他们大概是觉得我这样的人给金融系学院丢脸了吧。”
“丢脸什么?”裴璐瑶呸了一声,“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江大,不偷不抢的,不过就是穷了点,这有什么好丢脸的?照这么说,穷人都得去死吗?”
“申土,你就是太软弱了,他们才敢欺负到你头上来。你看,我刚刚带了几个保安上去,他们立马就变了脸色,这种人啊,就是欺软怕硬,你越弱,他们就越是要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