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晚才睡下,迷迷糊糊,觉得院外有热闹的声音,她没有彻底清醒,一转身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嬷嬷和徐嫂子来服侍她起了床。
从厨房拿了饭回来的小红说,“外面都在传,昨天夜里三老爷突然被皇上叫去宫里,派去辽州府公干,连府都没回。还说三夫人哭得什么似的……”
辽州府是大顺北边的一个重镇。
陈阿福一惊,起身说道,“我去安荣堂。”说着就往外急步走去。
李嬷嬷在后面喊道,“哥儿醒了怎么办?”
陈阿福说道,“若我没回来,就抱来安荣堂。”
路上,陈阿福想着,今天已经二月十日,还有十六天金燕子就能出来了。若三老爷能抗过这十六天,等到金燕子出来,保险系数就能多一层。
她来到安荣堂,穿过抄手游廊,来到后罩房的厅屋,看见老侯爷正沉脸坐在罗汉床上,双目赤红的楚令卫陪着他。
陈阿福给老爷子福了福。老爷子说道,“孙媳妇去劝劝老三媳妇,我们有了准备,老三不会出事。她这样,别是老三无事,她倒先病得起不来了。”
楚令卫也含着泪说道,“大嫂好好劝劝我娘吧,她哭了半宿。”
陈阿福进了东侧屋,楚三夫人斜倚在迎枕上,眼睛又红又肿。楚令智坐在她的旁边劝着她,见陈阿福来了,又瘪嘴哭起来。
跟楚三夫人接触这么久,陈阿福看到的一直是那个爽朗乐观的女子,乍一看到她如此无助和悲伤,陈阿福的鼻子也酸涩起来。
她过去拉着三夫人的手说道,“三婶,快别这样。我们做了那么久的准备,三叔会没事的。”这话她说得也心虚,但她必须要这么说。又低声问,“那颗……那东西三叔带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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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哽咽说道,“带着了。他每天出门前,我都会看看那东西他揣没揣在怀里,昨天夜里他出门前,我也看了。”
陈阿福点点头,说道,“这就好,有了那东西,三叔总有个保障。”
三夫人摇头哭道,“那东西是治外伤的,可疫病远比外伤更可怕。”
陈阿福问道,“疫病?”
跟进来的老侯爷摆手让屋里的下人出去,说道,“昨天夜里,皇上突然宣了几个重臣进宫议事。说收到八百里加急,辽州府辖内的一个县遭遇大规模瘟疫。那里周边驻扎着大批戎边军队,还有十几个大马场……皇上让老三和几个官员先行一步,另外一些人组织好御医、军医、兽医、药品随后赶去。”
那种情况下,不管是谁,都不敢推诿说不去。楚三老爷即使知道前路危险,也只得去了。
三夫人坐起身,又抱着陈阿福哭起来。
陈阿福突然想起老和尚要绿燕窝,就是为了给归零和尚制治疗疫病的药。
她忙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上次见无智大师的时候,他好像跟归零师傅说了什么疫病暴发,让他制什么治疗疫病的药。大师和归零师傅的医术都极高明,他们事先做了准备,制了药出来,疫病肯定能快速得到控制。再有,大师把这些事都算出来了,又提前拿了神药给我们,三叔应该能够平安归来。”
老侯爷一喜,说道,“老三媳妇听到没有?快莫神伤了,疫病能得到控制,老三又带了神药,他不会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