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给颜白扯着衣服上的褶皱,不放心地又嘱咐道:“别担心什么礼法,论礼法,有哪家敢在咱们家班门弄斧,就是孔冲远来了也得先管老爷子喊一声老师才敢抬头说话。”
大嫂说得豪气,大哥有些不愿意了,嘀咕道:“说什么呢,人家是孔安之子,圣人的三十二代孙,礼法都是人家定的,你别教坏了孩子。”
嫂子双手叉腰:“老娘愿意,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白这么大的事儿就在今儿,你跟我咬文嚼字?当我没念过书啊,不想听去门口等着去,圣人的孙子咋了,咱们祖宗也是圣人,你也是圣人的孙子。
咱们这些年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巷,你看看他们……”大嫂见老爷子正看着她,立刻又忙碌起来:“看他们作甚,咱们这是恪守祖训,怡然自得。”
“我觉得大嫂说得对,咱们自得其乐!”颜白笑着附和嫂子的话:“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发发牢骚是最好的,这家永远都不会有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
大嫂爱怜的捏了捏颜白的脸庞:“还是小白懂我,大嫂没白疼你。”
磨磨唧唧才出了门,都这还是颜白逃出来的,再不逃就完了,嫂子把抹脸的白粉和唇脂胭脂都拿出来了,说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小郎君不打扮一下实在太可惜了。
出门就看到了大哥的一张黑脸,得,他被嫂子骂了这气要出在自己身上了,要有气去打颜善啊,他是你儿子,你打他多好。
颜白小声地诽谤。
“你让大肥跟着作甚?”
来了,来了,开始撒气了!
颜白闻言,赶紧回道:“他是个可怜人,我带着他多看看,见得多了也知道了多些,免得在外面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再说了,我也不爱坐马车,他给你驾车不也正好嘛!”
大哥看着拉车的老马,又看了看大肥,深吸一口气,放下车窗,心里默默盘算着以后拉车的是不是该换成一头牛。
裴府叫尚书府,也叫安邑县公府。
仆人早早都知道今日府里有贵客来,府前早早就净水铺道,打扫的干干净净,远远的看见一马车和一匹马朝着府前走来,一声吆喝,家仆迅速的散开,只留大郎裴宣机和管家侯在一旁准备迎客。
马车直接进府,颜白也牵着马走进裴府,随着大门关闭,颜白的心也变得紧张不安起来,八字没一撇的事儿,颜白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