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身形敏捷地闪到黑鹰身后,出手如电,准确地封住了他的百会穴和耳门穴。黑鹰身体一软,昏倒在地。
王浩迅速将黑鹰扛起,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潜入街巷。他环顾四周,寻找着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终于,他发现了一个破旧的木箱,将黑鹰轻轻地放在里面,然后用一些杂物将他掩盖起来。
做完这一切,王浩再次审视了一下周围,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角落,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王浩面色凝重地向棠丽母子讲述着昨夜的遭遇。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凝重。
“昨日寅夜,吾外出觅茅厕,不料撞见一满身鲜血淋漓之杀手也。姨母不妨猜测,此贼乃何许人也?”王浩稀松平常地叙述道。
“哦,竟有此等奇事?彼为何人乎?想必乃遭人追杀灭口也。”棠丽被王浩的话勾起了兴趣,挑着细长如弯弯弦月一般的黛眉问道。
“此人正乃前日潜伏于大政殿行刺稽会之人黑鹰,此人受乃兄扶同大夫2000金锭而欲置公子于死地。后事情败露,太子勾践、皓进等遣姒勇率'君子军'以为新君复仇为名于会稽城全城缉拿之。昨夜彼与'君子军'遭遇,姒勇率众群起而攻之,黑鹰寡不敌众仓皇出逃。”王浩将信件上的一小部分内容娓娓道来。
棠丽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仇视。她紧咬着牙关,双手握拳,似乎想要将黑鹰碎尸万段。而棠丽的儿子稽会则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憎恨,小小的拳头也攥得紧紧的。
“黑鹰此贼,竟敢对吾儿痛下杀手,当真胆大妄为!”棠丽怒声说道,“吾等决计不可轻饶于彼也!”
王浩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眼神中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此人乃晋国邯郸赵氏家将,胆敢行刺于稽会,吾便将彼交于姨母置之哉。”
棠丽母子的愤怒和王浩的决心在空气中交织,仿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决誓要让黑鹰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行刺稽会之事,幕后之人应为太子勾践,大夫皓进,吾大兄皆参与此次密谋。勾践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真狠于豺狼虎豹,其凶残令人发指也。”棠丽杏眼圆瞪,玉牙紧咬痛斥道。
王浩一想到勾践的所作所为,大前天晚上他居然还送信让越王宫侍卫统领岩鹰冒险去劫狱营救太子勾践出天牢,并助他登上越王宝座。他感觉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啊,这样的人,他没出狱就已经绞尽脑汁想着怂恿大臣去刺杀亲弟弟了。
以他勾践的心狠手辣、心机深沉也许根本不用他王浩这么用心良苦、费尽心机地帮助他。如今,一切朝着历史预定的轨道前进,也许就是王浩最后一次出手帮助勾践了。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王浩只是自己有些助纣为虐,感觉很对不住棠丽母子,以勾践的为人他一旦知道棠丽母子还活着,定然不会放过他们,甚至不惜暗中派出杀手满会稽城追杀也并非不可能。
“姨母,如今尔与会稽欲如何处置刺客黑鹰乎?吾已将其穴位封住,藏于近畔街巷中,彼尚处昏迷中。”王浩看着棠丽有些清瘦的俏脸询问道。
如果不是稽会在,他真想冲上去一把将这女人揽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这女人最近吃了不少苦头,当真让王浩心疼啊。
“子越,既一切皆已水落石出,吾母子亦不欲多生事端,黑鹰此贼便烦君料理便是,或杀或留悉随尊便耳。如今,天大地大,竟无吾母子二人容身之处,可叹可悲哉!”棠丽一想到今后母子二人无路可走,竟悲伤得流下了眼泪,凄惨地哽咽道。
哀莫大于心死,从集先王允常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越国如夫人,到母子两个先后几次遭遇谋害险些命丧黄泉,甚至连一母同胞的亲兄长都要暗算她。现在更是如丧家之犬一般无处安身,人生的起起落落,世事无常,她怎么能不心如死灰呢,同时更是心怀不甘,满腔怒火。
就连年幼的稽会都垂头丧气,万念俱灰。王浩看着哭得泪人一般的棠丽,突然灵机一动道:“姨母、稽会,汝等莫要悲切,需知天无绝人之路也。且看吾予汝母子二人来一遭'偷梁换柱'哉”。
在母子两人疑惑不解的注视下,王浩变戏法一般转身掏出了两张惟妙惟肖,材质特殊的人皮面具。
“此为何物乎?吾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物。”棠丽张大了樱桃小嘴吃惊道。她那模样让王浩想到了昨夜销魂的情景。
王浩暗暗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他诡异一笑道:“姨母,且请即刻闭目,不消一炷香,汝便可目睹此神奇一幕也。小稽会,汝至屋外玩耍,待吾喊汝入屋方可归来,知否?”
稽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点头出去了。王浩关好房门,将一张面具盖在棠丽艳若桃李的脸蛋上,一阵拍打揉捏。……半个小时后换棠丽出门,王浩又给稽会捯饬了一番。
最后母子两人再见面时,互相都认不出对方,因为他母子两个都已完全不再是原先的容貌了。王浩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着问道:“汝二人知晓对面之人乃何人否?”两人互相觉得对方很熟悉,但又互相不认识。
“姨母、稽会,吾手艺如何?可否瞒天过海乎?”王浩满意地点头道:“此后,姨母唤:白素贞,稽会名曰:许仕林。汝二人一人为吾表姨,另一则为其子,世上再无越国先王如夫人棠丽,公子稽会二人也。尔等此后于右司马府起居生活,切记勿露出破绽也。”
两人这才明白,他们从容貌、声音上都起,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他们母子满肚子狐疑,不晓得王浩是怎么才能办到的,只知道以后就以另一个身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了,只要他们自己不透露,根本没人知道他们原先的身份。
晌午,王浩带着棠丽母子辞别了金香玉,三人步行来到了右司马府,正巧碰到府上管家王二狗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时出府门朝街巷张望。
“子越,尔可归来矣,长公主寻尔多时矣。朝中大事不妙,据闻吴国已然陈兵于槜李,阖闾即将筹措粮草完毕,不日欲亲率大军伐越也。”二狗那张肥胖的脸由于焦急而满脸通红,他急赤白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