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怎么就能判断出曹操要退兵的?
陶谦看出了陶商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商儿,前日父亲收到了兖州的急件,根据咱们在兖州布下的探子回报说……”陶谦的嘴角微微翘起,已难掩脸上的笑意。
“吕布率领并州铁骑突袭了兖州。”
“哦?”陶商先是一惊,然后又道,“只是那吕布自从长安败逃之后,一直颠沛流离,手中的兵力还能剩多少,战力又能剩多少?”
陶谦听到这扫兴的话,心中有些不悦,也不知是说给陶商听还是说给自己听,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吕布纵然兵败,手中依然有个残兵七八千。”
“何况曹操大军皆在我徐州,兖州岂能不空虚?”
“到时候他首尾不能相顾,哪里还有心思来攻我徐州?”
人只会相信自己的愿意相信的话,陶谦现在对曹操之后会撤兵深信不疑。
“这……”
陶商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更加奇怪。
“父亲,既然曹操有后顾之忧,那为何不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以此来稳定徐州人心?”
要知道,自曹操采取攻心战术之后,徐州人心浮躁。
陶谦却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给压着,叫陶商着实看不明白父亲的这个操作。
“哈哈哈……”
陶商抖了抖衣袖,取出一封竹简递给了陶商。
陶商打开一看,眼睛登时张大。
这封竹简上赫然写着徐州官员的名字,还有他们与曹操书信往来的具体时间。
每一封往来书信,都记录得十分清楚。
“父亲这是……”
“呵呵,我若不装病,如何能知道徐州有这么多首鼠两端的人呢?”
啊!
陶商大吃一惊,“原来父亲你没病!”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陶商心里又惊讶又对父亲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愧是能做到一方老大的人,不会韬晦隐忍,那这几十年的官儿岂不白当了?
“徐州的腐败已经滋生多年,众人欺我庸弱,为所欲为。”
“这一次,老夫要借击败曹操的威势,来好好整饬一下徐州的官场!”
陶谦的眼眸微微眯起,露出一丝精芒。
诚然,他不是一名出色的军事家。
但为官几十年,岂能没点儿政治手腕?
当年楚庄王荒废朝政三年,最后将那些奸臣一并铲除,一鸣惊人。
今日他陶恭祖也要效法楚庄王了。
“彭城那边有玄德公坚守,曹贼短时间必不能破。”
“待其知道兖州出事以后,必然回撤,如此彭城之围立解。”
“彭城若是保下,那么此前被攻陷的城池自然也能一并收回。”
陶谦捋着胡须,悠然自得地说道。
他虽然年老,好在临死之前干出了点政绩。
现在刘备又依附于自己,徐州的局势似乎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父亲高明,孩儿深感佩服!”陶商拱手道。
“……哈哈哈。”陶谦抚掌大笑。
而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水榭外传来一道声音。
“……主公,兖州有新的信笺来!”
陈登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是陶谦的典农校尉,掌管徐州农事。
同时,他还是徐州士人代表,是徐州势力中最强大的一支。
就连陶谦都要敬他三分。